“好了。”国主帮女儿楷去泪水,“明天就要出降了,哭肿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啊。”
他重重叹了口气,面色既伤心又不舍,“父皇知道,南月太子并非良配,我扶摇的历代公主,你是最苦的一个,若不是为着国家,你怎么样也不会答应易太子的求婚的。我的小囡囡长大了,也晓得为君父分忧了。”
“是父皇对不起你啊。”他满目伤感,“若不是扶摇国力太弱,物资贸易皆依靠南月,你又何至于要委屈自己嫁过去?”
父女二人想起时疫一事,不由一阵默然。良久,上官颜夕方笑道:“女儿生长天家,锦衣玉食皆来自万民,自要为万民分忧,如此,方是一国公主的本分。”
储君娶妃,公主出降,这是两个王国的盛事,重重繁琐礼仪不胜其数,待上官颜夕正式出嫁的那一天,已经是次年仲春了。
按两国商议,端元公主着公主冠服从扶摇皇宫出降,至扶摇与南月的边界,使更换南月太子妃冠服,再至南月皇宫举行婚礼。
是日,上官颜夕寅时就起床梳妆,卯时入乾安宫,向帝后谢恩领宴,六肃三跪三拜后方辞行。帝后相送,公主再三跪辞,洒泪上车,卤簿、仪仗早已陈于乾安门内,公主最后跪别帝后始升车,鸾驾辰时出发,从乾安门出,经太极门、奉安门、定仪门,最后从皇城正门太华门出,重重宫门次第打开,红绡华幔富丽尊贵,凤尾吟吟华盖森森,低阶命妇随行,侍卫鸣鞭开道,众百姓争相目睹端元公主风姿。
上官颜夕端坐在鸾车中,内心却殊无喜意,只觉得无限的疲惫,纵使复仇之心坚如磐石,再次踏入那个没有人性的国度却也让她心惊。
不止如此,父皇对于南月的麻木也让她无奈。
半日之后,车驾已经出了都城,在早已兴建好的更衣阁前停了下来,上官颜夕将在此地稍事休息后才继续前行。
此去南月路途遥远,走陆路缓慢耗时,故两国商定公主由水路出发,直达南月国都城上京。
即便是走水路,也要几天的功夫,上官颜夕绝不可能一直披挂全套公主冠服,故在出都城后兴建了更衣阁,供她换衣休息使用。
秋若和秋水小心的把上官颜夕从鸾车里扶出来,长长帷帽把她从头遮到脚,垂至脚面的纱帘四角还坠着金铃,即便有风,薄纱亦不会飞扬。
如此一直走入内室才取下来。
卸了翟冠,宽了大衣赏,换了一套家常半旧衫儿,上官颜夕才在榻上坐了下来,“总算松快松快,这个冠儿坠得我脖子疼。”
“赤金的呢,”秋水拿起来端详一番,“又镶了重宝可不是沉甸甸的,这一路上都不用再戴了,奴才把它收起来。”
秋若奉了茶,上官颜夕慢慢饮尽了方道:“传令下去,这几天大家都累了,咱们越性歇一歇,明儿后儿出发都使得,只别太赶了。”
秋水闻言有些迟疑,“可是……咱们定好的日子……”
“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