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却乱纷纷的。
哪怕是上一世,她都不知道这罗锦儿是何时倒向潘妃的。正如易少君所言,罗锦儿生性谨慎为人缜密,上一世哪怕潘妃倒了,她都镇定自若,要不是易少群那个胆小怕事没担当的蠢货说了出来,估计易少君还会继续信任罗锦儿。
上官颜夕难免有些后悔,应该留着罗锦儿,让她这一世继续在东宫作恶才好,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一时半刻想不到别的事来分散易少君的注意力,只得想到什么说什么。
且,也只有这种事关东宫安危的大事才能让易少君转移注意力。
只是有一点没有想通,潘妃又靠什么来拉拢罗锦儿?潘妃能给的,易少君都能给,且还不用冒风险。罗锦儿又为何甘冒奇险去为潘妃办事?
上一世易少群应该是和盘托出了,只可惜那时扶摇已灭,她也已被易少君厌弃,已经没有消息来源了。只辗转听到这么一言半语,完全派不上用场。
一时又想到范孺人的孕事,要不要借此生发点什么事出来?
她靠在翟车上按住额头,只觉得脑子里突突的疼。不由得在心底苦笑,报仇哪里那么容易?
此时宫人来报,承庆宫已经到了,她打叠起精神来,扶了秋若的手下了车。
不论潘妃如何如何受宠,到底中宫还在,是以必须先到中宫请安。
因坐了车过来,衣服难免有些痕迹,几个小宫女绕着她,给她整理了一番,她才举步进门,此时承庆宫李后身边的大宫女丝萝已经快步迎了上来。
她先插烛一样拜倒,口称:“参见太子妃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上官颜夕叫起后她才笑盈盈的站起来,笑意亲切态度端方,上官颜夕上一世就觉得她不太像个宫女,浑身的气派比低阶宫嫔还要像样些,不过想一想又不奇怪,皇后身边贴身侍奉的,那份儿眼光见识,又岂是低阶宫嫔可以比拟的?
丝萝已是亲亲热热的说道:“您怎么过来了,娘娘方才正要使人去传话儿,说太子妃殿下今儿个累着了,千万要好生歇着,万不能只顾着尽孝忽视了自个儿的身子。”
上官颜夕微笑,“母后体恤儿臣,儿臣更不敢荒废了规矩。”说完了才问丝萝,“母后现下有空没有,可以召见我吗?”
丝萝笑意更深,“娘娘正等着您呢。”
上官颜夕方随了丝萝进殿。
原来李后日常起居,并不在承庆宫正殿,只在西次殿宴息。一进门先看见一架雕花镶宝的大立屏,隔绝了视线,前方又有一张黑漆嵌螺钿小案,摆了翡翠白玉盆景。
绕过了立屏方进入室内,十二扇的紫檀漏花窗,掐丝珐琅的香炉里青烟袅袅,弥漫出若有若无的杜若清香,略带一丝淡淡的苦味。临窗设了罗汉床,铺了大红猩猩毡的垫子,设了水墨弹花的靠背引枕。
又有一个紫檀木雕八仙过海鼓腿彭牙小炕桌,摆了象牙雕的座屏。
丝萝已经笑道:“殿下稍候。”皇后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绿萝亲自奉上茶来,上官颜夕谢过了,李后方慢慢从后边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