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这又值得什么?若是不够,或是花色不喜欢,只管让绸缎店里多多的把料子送过来,你们两个好好儿挑拣便是。”
喜得那珠娘行了一个福礼,口称:“多谢公子爷!”红衣却是对着珠娘翻了个白眼儿,方亲亲热热的对玄夜道:“公子爷出去了这许久,这是去哪儿了呀?用过午膳没有?奴家这就去传膳。”
玄夜却先是对珠娘道:“你随了我进去,给我倒茶。”方对红衣笑道:“不必了,方才在外头吃过了。我晚上想吃你亲手做的两熟鱼,不如红衣去做一个来?”
那红衣先听得他唤珠娘伺候,就已经气瞪了眼,待听得他说要吃她亲手做的菜,又欢喜起来,不及多想其中深意,冲了珠娘冷哼一声,方得意洋洋的去了。
那珠娘并不在意,只低头一笑,当先掀了帘子殷勤服侍着玄夜进了上房。
玄夜在上首左边的紫檀木椅子里坐了,珠娘奉上茶来,他吃了一口方温言道:“你方才做得不错,日后也要如此才好,只要绊住了红衣,我自然亏待不了你,你想要找寻亲人,我便尽力为你找寻,但只你也莫要辜负我的信任才好。”
珠娘一扫面对红衣时的嚣张,忙恭敬回道:“多谢公子爷,公子爷拯救奴家于水火之中,奴家便是为公子爷没了性命也是心甘情愿的,公子爷做事自有深意,奴家不敢揣度,但只公子爷有吩咐,奴家无有不从。”
玄夜目光幽远看向窗外,半晌方沉声对珠娘道:“别的事也不用你做,你守好了自己的本分,莫要忘了我赎你的用意,也就是了。”
珠娘默默行礼,低声应答:“是。”候了半晌见玄夜再无吩咐,方默默的回了自己房间。
原来这珠娘便是玄夜特地赎回来对付红衣的,他面上对珠娘宠爱有加,实则只是做戏,勾了那红衣与珠娘争风吃醋,便不会再有心思监视于他。
他想到这里心底只是连声冷笑,家里那位大哥蠢笨不堪,偏又自诩英明,屡屡行出些事儿来让人看不上,这会子倒好,为了监视他,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也不是没想过收服了红衣绿衣为他所用,但此二人是顶着侍妾的名头过来的,普通的小恩小惠不但不会有效果,反而会让人起疑,若是让他真的对这二人做些什么,他又实在不愿意。思来想去,只得勉强拿出这么一个法子来。
他抬举了一个珠娘出来与红衣打擂台,夜夜宿在那珠娘房里,却是守礼自持,那珠娘每晚也只在脚榻上安歇。
这珠娘说起来身世也甚为凄凉,据她自己说,她是仁和国人,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七八岁上出来看灯给拐子拐了,卖入了青楼,又辗转到了画舫上做舞姬,她不甘就此认命,日日想着要脱离苦海,还回仁和国寻她的家人去。
玄夜无意当中知道此事,他本就是事事留心的人,便放在了心上。后来因着红衣纠缠,才想着把她赎出来对付红衣,并许诺帮她找寻家人,是以珠娘对玄夜的吩咐十分尽心,日日卖力演出,果然迷惑了红衣,真个以为她要独宠专房了,对珠娘甚是嫉恨,竟忘了自身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