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如何奖惩?”国主看向苗承远。
夜子玄听了这话,微微看了苗承远一眼。
苗承远看都不看夜子玄,只斩钉截铁的道:“首先当奖,睿王殿下此次赈灾有功,臣恳请陛下明发旨意褒奖殿下功劳,其次当惩,殿下擅自动用军粮罪无可赦,然毕竟事出有因,便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夜子玄微微握起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实在没料到苗承远居然会向着他。
在后殿偷听的王皇后险些气炸了肺,兵部尚书,那是何等重要的一个位子,居然公然倾向于夜子玄了!他明着说是要奖惩分明,然而奖就大张旗鼓,罚就轻描淡写,有这么奖惩分明的吗?王公贵族,谁靠俸禄过日子了?
她心情激荡之下泡袖一拂,不经意把桌上一个黄地五彩粉荷的茶盅扫落在地上,跌在厚厚的地毯上,好在没发出任何声响来,王皇后霍然站起身来从侧门出去,对朱忠道:“哀家来过的事,就不用告诉陛下了。”
“是。”
她离去的脚步虽轻,起身时却到底弄出些动静来,夜子玄是何等功力,自然听了出来,他微微抬眼看了后殿一眼,心下暗暗冷笑,面上却依旧一派云淡风轻。
苗承远带了这么个头,不像姜亮那般有许多人附和,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过后,方有一位大臣出列,“臣附议。”
夜子玄眼角余光瞥了过去,认得是刑部郎中穆志谦,穆志谦恰好也向他这个方向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眼去。夜子玄心中惊涛骇浪,万没想到离京不过十余日,竟有了这样大好的局面。
此时并非大朝会,有资格站在这里跟国主议事的,不过是六部尚书和郎中之类,低阶官员都没有来,想来既有至少两位高阶官员愿意公然站出来支持他,低阶官员里想必更多。
每一次的夺嫡政变,都必然伴随着站队和投机,这其中最热衷的便是低阶官员,以及渴望提升家族势力的小世家,夜子玄原本的计划是慢慢争取,不想王皇后搞了这么一出,这个速度居然加快了。
他在这里一心二用胡思乱想,心下已经认定这次的流言不是别人,必然是上官颜夕散布出来的,细想如今留在府里的人,也只有上官颜夕既有这个脑子,也敢这么做。
其他人如张嬷嬷即便能想到,限于奴婢的身份,是绝不敢拿先皇后作文章的,他们想都不敢想。
只有上官颜夕,因本身就出身高贵,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的斗争她都经历过,深知其波云诡谲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只要结果并不太在意过程。
便是老蒋,初时听了上官颜夕的计划之后也是咋舌不已,继而又反对,“姑娘的胆子也太大了,王爷回来恐会怪罪,毕竟是先皇后,如何能拿来利用?”
上官颜夕一句话成功让老蒋闭嘴。
上官颜夕冷笑道:“我只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若是夜子玄此番落败,他和他母后在史书中永不会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