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奇怪,看得刘三叔心里有些发毛,洪七娘看了刘三叔一会,忽然露齿一笑,“老三,你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城里边鸡飞狗跳的抓什么反贼呢?”
刘三叔不明白何以自家婆娘会忽然提起这事,不过还是答道:“这大事哪能忘啊?你别说,这反贼最后也没找着,我就说嘛,这南都这么大的城市,怎么会有反贼?那反贼不都是住在山里的吗?”
洪七娘笑了笑,反问刘三叔,“万一有呢?”
刘三叔摆摆手,又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不可能不可能,这都挨家挨户的查了,眼生的人是有,可是个个都有来历,不是来走亲戚的就是来做生意的,哪个都不是反贼,这天下承平的,什么人要去当反贼啊?”
“反贼嘛当然是有的,只不过没被查出来,老三,俗话说得好,灯下黑灯下黑,你去把别人家翻得底朝天的,可是没翻过自己家吧?”洪七娘说这话时,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刘三叔一呆,接着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指着洪七娘,“你……你这是……”
洪七娘毫不在意,抬手将刘三叔指着她的手指压了下去,“怕什么呀,咱们这不是都出来了吗?如今都走到这江中心了,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当天搜反贼的时候,他们就藏在咱们家柴房里呢!你呀,查这个查那个的,到底对自己家深信不疑呀!”
刘三叔吓坏了,看洪七娘神情也知道她所言不虚,不免又怕又怒又惊讶,哆嗦着嘴唇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什么来历?”
“现在才醒悟,可真是太晚了,我跟了你这么几年,你就一直都没怀疑过我的身份?亏我还觉得自己跟一般的民女不一样呢,却原来还是一样的。”
“不是,不是,你跟一般的民女不同。”刘三叔急忙道:“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事,我觉得你可能就是大户人家的侍女吧,既然你不肯说,我当然也不问。”
洪七娘听到大户人家的侍女几个字,眼神微微一冷,嘴里冷笑道:“死鬼眼睛倒是毒,只可惜却是个命短的。”
刘三叔魂飞魄散,慌乱里拿起手上的筷子做武器,“你……你要干什么?”
洪七娘并不动手,连身子都没动一下,只是对着舱外叫道:“进来吧,赶紧把人处置了咱们也好快点进山。”
话音未落,船老大和一个船工就走了进来,船老大一反刚租船时候的憨厚和蔼,看着一脸凶相,船工却是冷漠了许多,只眼神里闪动着狠厉的光芒。
刘三叔更加害怕起来,权衡了一下开始哀求洪七娘,“七娘,你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儿上就放过我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的事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你放我走,我听你的,再也不会春江巷……”
洪七娘嘿然一笑打断了刘三叔的话,“好歹也在一张炕上滚过几年,也让你做个明白鬼,我根本就不叫什么洪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