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一呆,因摸不清马义问话的用意,本能的开始耍太极,“呃……这大苍山啊说起来话长,原是历史遗留问题,早在五国并立的时候就是个三不管地带,如今嘛职责划分也不是很清晰。”
知县这么说是可进可退,如果大苍山发生了好事,那么不妨认领下来,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让这位钦差的手下寻着了,正好以此为理由推脱。
马义自然听得明白,他哈哈一笑,“听说大苍山里盘踞了一群盗贼,不知知县有没有听说?”
知县顿时目瞪口呆,手里拈了一小块绿豆糕“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也顾不得了,忙对马义道:“这个下官委实不知,这大苍山一半在敝县境内,另一半却是在邻县,这个……这个……所以……”
马义不过是试探,看知县的反应便明白他果然一无所知,便笑道:“大人不必着急,哪怕真的有盗贼也不用担心,不过肖小之徒,派一队兵马去剿了也就是了。”
“是,是!”知县连连点头,又问道:“马大人如何得知大苍山有盗贼?”
马义此时方实话实说,“实不相瞒,我并不知道,不过大苍山有一伙人行踪诡异,且又是几年前突然盘踞下来的,我觉得不大对劲,猜测而已。”
“原来是猜测。”知县从怀里摸出一张帕子来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嘴里不敢多说,肚里却在大骂,尼玛的就凭着一句猜测也来吓老子,你家主子是钦差,你又不是!
耳边只听得马义又道:“樊相曾经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凡事多想一层总是没错的,我家大人昔日在潜邸时跟樊相同僚久了,也常常拿此话来告诫我们,便是皇上,对这句话也是十分推崇的。”
他口中的樊相便是那樊先生了,夜子玄登基后对他倚重颇多,然裴寂在朝中势大资历又老,是以樊先生虽然早就追随了夜子玄,拜相之后地位反而在裴寂之下。
知县听马义抬了这么几个人出来,尤其是又抬出了夜子玄,连肚里也不敢再骂了,一叠连声的称是,又道:“既然您这么说了,不如下官立刻派一队人马过去,管他是盗是匪,一并剿了便是。”
马义摆摆手,“不可,他们既然盘踞在此地几年,怕是有大图谋,贸然去剿恐会打草惊蛇,我今日便动身,亲去那里摸一摸情况。”
知县吃了一惊,“怎么,您要亲自去涉险?”
历来都是先让手下去送死,等事情差不多了再自己上去抢功劳,哪有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己去冒险的?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马义却是一笑,“我家大人派我来,原就是让我遇见什么奇怪不合理的地方亲自去查看的,不瞒你说,那位自称是皇后族妹的裴家女,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知县心底不以为然,面上却是急忙点头附和,“您说的是。”
马义也不再拖延时间,对知县又交代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去,自行带了几个人去大苍山了,知县刚歇了一会子,管家又来报称金银求见,知县只得又打起精神来。
一面请金银进来,一面跟身边人发牢骚,“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好好的当个穷地方的穷官儿,居然还能惹出这么多麻烦事。”
身边伺候的不敢吭声,好在此时金银已经掀帘子进来了,知县遂打住了话头。知县先跟金银见礼寒暄,又问候了裴明保,互相敷衍过一番后,金银便道:“方才仿佛是看见钦差马贺马大人身边的一个护卫,不知他来见大人是有什么事?”
这话却让知县有些不好回答,想了想方道:“不瞒您说,马大人派人来,也是为了裴姑娘的事,这告示也是他贴出去的。”
金银目中精光一闪,又问知县道:“寻人的事可是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