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明瑾知道自家妹子的心事,唯恐她当真做出什么事来惹恼了上官颜夕,连自己的好处都一并丢了,也在旁帮腔道:“是啊,三妹妹眼看着也到了及笄的时候儿了,也该想看起婆家了。”
裴明珠听她们一递一唱的摆明了要把自己嫁出去,心里又急又气,怒道:“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去找爹爹!”
她一阵风样冲出二门就进了前院裴寂的书房,其时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自七岁后就不会再出二门,更不会让外人看见自己的容貌,是以书房里头众门客看她打扮也知道是后院的姑娘,慌得避之唯恐不及,裴明珠却是毫不在意,只冲着裴寂大喊了一声,“爹!”
裴寂一阵恼怒,“你出来干什么?你母亲呢?守二门的人呢?怎么也无人拦着你?”
“母亲受了那个二婚头贱人的撺掇,姐姐也跟着帮腔,都要将我嫁出去呢!”裴明珠红着眼圈儿,在父亲面前也无需忌讳,就把素日里骂上官颜夕的话讲了出来。
裴寂听到二婚头贱人几个字险些晕厥过去,不用想也知道女儿说的是谁,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前院不比后院,这里人头杂乱得很,保不齐就会有只言片语传到外头去,他裴寂别看外头风光,也不是没有政敌的。
“来人哪,三姑娘如今失心疯了,快把她拖到后头去交给太太关起来。”裴寂只能这么吩咐,除了疯了二字,没办法解释裴明珠的言辞。
裴明珠压根搞不懂父亲的用意,也不想去搞懂,只觉得全家都跟她作对,一时气上心头,怒道:“爹爹你才失心疯了呢,你放着亲生女儿不去捧,定要捧一个二婚头上位,如今还来骂我?”
“糊涂东西,你母亲没给你解释吗?皇上是要娶裴家女吗?听说你姐姐也来了,你母亲的话,你姐姐的话,你就一句就没听进去?”裴寂更加愤怒。
“爹,理是这个理,可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私心吗?二十大几了忽然认了你当干爹,你以为你是利用人家给裴家长脸,难道人家就没有利用你的心思?还扶摇公主呢,为了爬上皇后的位子连祖宗姓氏都能抛却的女人,会让你占到一分便宜?”
裴寂不得不承认女儿这话说的颇有些道理,别说是上官颜夕这等天潢贵胄了,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不到活不下去了也万万不会随意改姓的。
便是个奴才秧子,也不想抛却自己的姓氏啊!
然裴寂又不能承认女儿说的有理,一旦承认了就是质疑皇上皇后,这罪名裴寂担不起。
裴明珠却不管这一套,对着父亲又说出一番话来,“爹,不如您干脆送我进宫吧,我可是你亲生女儿,若是得了好处,那才是咱们裴家的真好处呢。”
裴寂听了女儿裴明珠这番混账话,一时气得不知如何是好,顺手抽下墙上挂着的装饰用的宝剑,“唰”的一声将之从剑鞘里拔出来,挥剑就指向女儿。
裴明珠吓了一跳,其实裴寂不过是急怒攻心一时失了理智,哪里是真的想打杀了女儿,裴明珠却会错了意,只以为老爹要杀她来了,吓得大叫起来。
“来人啊,我爹要杀我,救命啊——!”
在外头静悄悄听父女俩置气的门客小厮管家们都不要命的冲了进来,喊老爷的喊老爷,喊大人的喊大人,喊姑娘的喊姑娘,又忙着拉开裴明珠,又忙着架住裴寂拿着宝剑的胳膊,一时书房里乱成一团。
又有人腿脚快,跑去后院告诉了裴夫人,话却又说不利索,只说三姑娘惹恼了老爷,老爷要杀三姑娘,又把裴家母女吓了个半昏。
裴夫人忙忙的带着裴明瑾出来,红衣自持身份,并不肯跟着过去,且也大体知道前头为什么闹出来,不过是心中冷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