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不是傻子,也不是聋子……”
李夏眼珠一转,已经换了一副面孔,拱手笑道:“是李某唐突了,冯国公勿见怪!——你们跟我来,继续搜!”说着,带着西昌国的军士,跟着杨启雍的亲兵继续往山道上搜过去了。
冯嘉靖冷眼看着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才放心地叫了一个永兴侯府的军士过来,道:“你去跟你们侯爷说一声,我一夜未睡,已经支撑不住了,要回去复命歇息。今天就劳烦你们侯爷陪李督主搜山。如果有什么消息,迅速来报!”
那军士对冯嘉靖充满崇敬,马上敬礼应道:“是!属下遵命!”
冯嘉靖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往山下自己的马车处行去。
过了这么久,上官滢滢应该已经上到马车上了。
冯嘉靖来到山脚下,看见剑影坐在道旁,已经在等着他了,对他点点头,“来了?”
剑影起身把朱大丞相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又道:“三爷,那边怎样了?东临大皇子找到了吗?”
冯嘉靖摇摇头,“反正是他们内讧狗咬狗,想栽赃给我们西昌国,让他们尽管试试!”说着,他一撂车帘,顿时愣住了。
车上没有上官滢滢。
冯嘉靖赶紧放下车帘,手都在发抖,他定了定神,回头对剑影道:“你去山谷那边,看他们搜山,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代表我在这里帮他们的忙。”
剑影不疑有他,忙应了,翻身上马,往山谷那边去了。
等剑影走远了,冯嘉靖才冷声唤道:“出来!”
那影卫悄然而出,“大人?”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山里看看。”说着,往山间那条羊肠小道去了。
影卫钻到车顶,伏在上面,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到有一个人伏在大车顶上。
冯嘉靖来到那羊肠小道上,闭了闭眼,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往小道的另一边岔道行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上官滢滢的路痴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凡是有岔道,她一定会选错!
上官滢滢扶着一棵小树站定,大口大口喘着气。
周围越来越黑,她虽然还是能看见路,但是……真的找不到方向!
好像总也走不出去的样子!
她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猛然看向声音的方向,却是冯嘉靖来了!
她心里一喜,忙站起来道:“冯大人!”
冯嘉靖向她走过来,责备她道:“这么简单的路,你也会找不到方向?!”
“……我是遇到鬼打墙了!”上官滢滢咬了咬唇,为自己辩解说道。
“鬼打墙?我看你是鬼扯!”冯嘉靖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
上官滢滢忙跟了上去,低声嘀咕道:“这里的路乱七八糟,又是晚上,我怎么找到方向?”
冯嘉靖横了她一眼,冷声道:“这里就两个岔道口,你要下山,得往南走,就算看着天上的星星,你也能够辨清方向吧?”
“我不懂看星星!”上官滢滢理直气壮地道,“又没人教我!”
冯嘉靖又看了她一眼,漠然道:“……不知谁那么幸运,有你这样的笨徒弟!”
“……冯大人,你管得太多了。”上官滢滢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再说话,闷头跟着谢东篱下了山,来到冯家的大车前面,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冯嘉靖也坐了进来,说了声:“走吧。”
车顶的影卫翻身下来,扮作车夫,带着他匆匆往北城门那边去了。
他们在北城门亮出冯嘉靖的国公牌,城门官马上躬身行礼:“冯大人回来了?那边的情形怎样了?”
冯嘉靖疲惫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还在找,我要回宫复命。”
大车进了北城门,径直往冯家去了。
两人从车上下来,悄悄又从冯家后门出来,换了辆普通的小车,往上官府那边行去。
此时天还没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来到上官府的后门处,上官滢滢打算翻墙过去,她转身对冯嘉靖道:“冯大人,今晚多谢您了,我先进去了。”
冯嘉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跟着去敲门,因为会惊动上官府里面别的人。
“你先回去,明天晚上我来看你,我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见你娘亲。”冯嘉靖想又想,终于开口说道。
上官滢滢一晚上担惊受怕,胸口还有严重的鞭伤,若不是她这两年跟着义兄习练功夫,还是以前那个纤纤弱女,早就扛不过去了。
不过她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完全靠一口气强撑着回到自己家。
听冯嘉靖说明天还要来看她,上官滢滢虚弱地摆手道:“不用了,冯大人贵人事忙,已经为我的事耽搁了一晚上……”
“我要给你送药过来。一瓶凝香玉脂露不足以让你的伤口复原,还要多给你几瓶。”冯嘉靖振振有词。
“……我会自己配药。”上官滢滢还是不想麻烦冯嘉靖太多。
冯嘉靖没有再说话,抬起头,往上官府的围墙上从左到右看了一遍,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目光最后在上官滢滢面上停留了一瞬,转身就走了。
他没有坐车,也没有骑马,一个人的背影默默地融入黑夜中,很快看不见踪影。
上官滢滢靠在围墙下轻轻喘息,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觉得这人性子好生古怪。
不过想到他虽然嘴里没什么好话,但总是帮了自己好多次,心中对冯嘉靖还是充满感激。
上官滢滢转身运了运气,翻进围墙里面,仗着路熟,终于避开了那些明卫暗卫,往自己的缘雅堂那边去了。
从内院的小道路过的时候,上官滢滢有些惊讶地发现爹和张氏住的内院正院里居然还是星星点点的烛火。
这么晚了,他们居然还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