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将相里面别的世家要更有底蕴。如今除了永兴侯府以外,也就只有冯家能护你一世平安了。”
上官滢滢沉默不语。
她禁不住想起前一世,自己遭遇的那个不测,直到如今,她还是只知道结果,并不知道原因。
如果她能嫁给冯嘉靖,是不是这个惨剧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如果她不知道原因,又如何能避开呢?她不信上一世盯着她的人,这一世会放过她。
她曾经想过,会不会是张氏下的手。
但是想到上一世抓她的人,明明是西昌国的精燕卫,是皇帝直属的机构。
张氏最多跟东临的锦衣卫有勾结,而精燕卫跟锦衣卫明明是死对头。
如果她的死是张氏下的手,她到底有什么权势,连西昌国的精燕卫都能指挥得动。
有这么大能力的人,为什么又要屈居做自己父亲的填房?这一世,更是连妾她都能咬牙做了。
上官滢滢心里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猜想,但是并不清晰,所有的一切都像迷雾森林中的一道剪影,看不清摸不着。
“娘,我要好好想想,能过几天再给您答复吗?”上官滢滢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婉清怜惜地抱了抱她,“没事,好好想想,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不用太着急。”
不过,她还是提醒她:“我们这种人家,是不可能让你真的跟男人在成亲前就行容过甚的。我只能跟你说,只要对方人品好,有担当,成亲之后,你们可以慢慢熟悉彼此,夫妻感情才会日渐深厚。”
上官滢滢红着脸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娘,您让我想几天。”
她其实没什么主意,只想问问义兄的意思。
如果义兄说可以嫁,她肯定就嫁了,如果义兄说不能嫁,她一定不会嫁。
这几天,这个原因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心一意等着义兄的箫声。
但是义兄的箫声始终没有响起来。
白天的时候,她坐在缘雅堂后院的藤萝架下,目视着远方云雾里若隐若现的小山,看着义兄的住处出神,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到了晚上,她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很快整个人都消瘦下来。
很快十来个日升日落过去了,义兄依然踪影全无。
上官滢滢想起上一次义兄离开的时候,很是不高兴的样子,终于明白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义兄了,以致义兄一怒之下,再也不愿见她了。
朱婉清这些天见上官滢滢憔悴得厉害,暗暗称奇。
她虽然对冯嘉靖很满意,但是更希望滢滢能嫁给她也心悦的人,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如果滢滢说她不愿意,朱婉清是拼着走另一条路,也不会逼她嫁的。
但是看上官滢滢这个样子,难道她心里有别人?不会还是司徒炀倾吧?
朱婉清心里一急,这天中午吃过午饭之后,还是来到上官滢滢的缘雅堂,将她带到卧房,小声问道:“滢滢,你这阵子怎么了,是真的不愿意嫁给冯国公?”
上官滢滢扯了扯嘴角,淡然道:“没有,娘,您说我嫁谁就嫁谁,我都可以。”
“你这就是气话了。”朱婉清叹息地拉着她的手,“娘希望你能一辈子过得快快乐乐。女人啊,虽然自己要自强,但是能嫁一个能疼惜自己的好丈夫,还是比一个人苦撑要好。”
上官滢滢也叹了一口气,捏捏朱婉清的手,“娘,我知道,您为我找的未婚夫婿,一定是好的,我愿意嫁。”
义兄既然一直不来看她,她就把自己嫁出去算了。
反正义兄是不管她了。
上官滢滢想到这里,眼圈都红了,十分委屈。
“你老实跟娘说,心里是不是有别人?”朱婉清突然冷了脸,严肃说道:“别告诉娘是为了司徒炀倾那个男人,娘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上官滢滢啼笑皆非,倒是把自己的委屈抛开了,忙举起手道:“娘,真的不是这回事。我心里没有人,更不会想嫁给司徒炀倾,我可以发誓。”
“好了!”朱婉清忙拉着她举起来的手,“不用发誓了,娘信了。”
“既然你同意了,那今天秋闱放榜,我已经遣人去冯家送信,请嘉靖有空过来说话。等他来了,咱们就要把这件事说定,剩下的,就是过礼下聘了。”
上官滢滢讶然,“秋闱已经放榜了?”
她这些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因受了伤,娘又一直让她静养,连出来晨昏定省都不必,因此她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
“是啊,嘉靖这阵子都不能出宫,一直在宫里负责批卷打分排名次。你要知道,科举是西昌国取士大典,国之重器,不得不慎重。”
朱婉清见上官滢滢松了口,也改口叫“嘉靖”,显得亲近许多。
上官滢滢点点头应了,送了朱婉清出门。
冯嘉靖这些天一直没有出宫,他整个人也瘦的非常厉害。
本来就瘦高的个子,官服在他身上穿着都打风了下颌还生出了微微的胡须。
冯家的大夫人王欣兰和二夫人孟芸秋见了,十分心疼,忙张罗着热水和酒菜,让他好好洗个澡,然后吃饭睡觉。
冯嘉靖一边擦手,一边问道:“大嫂、二嫂,这些天,可有人找我?”
王欣兰想了想,“没有什么人。”
孟芸秋道:“对了!今天早上,上官府的朱夫人遣人过来,说请你有空过去一趟,还是我打发的,说你回来之后,会好好歇息,明天再去。”
冯嘉靖一听,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略微松开了,丰润的仰月唇勾起一个动人的弧度。
他转身笑着对王欣兰道:“大嫂、二嫂,我有件事,想请您二位帮忙。”
“三弟,有什么事尽管说,跟大嫂二嫂还客气。”王欣兰和孟芸秋一起说道。
“我想请你们帮我定一门亲事。”冯嘉靖淡笑着说道,黑得深不见底的双眸深处有一抹狂喜的晶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