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胎,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你不觉得奇怪吗?”顺宏帝坐上车,“走吧,回宫。”
顺宏帝和朱大丞相一走,遍布在千层塔大狱里外四周的那些高手也跟着走了。
上官滢滢如同做梦般,跟着义兄离开了千层塔大狱。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回到上官府内院缘雅堂的后院港湾,上官滢滢才看着义兄戴着黑色金丝面具的脸。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外祖父身为大丞相,却对我爹一介商人如此退让礼遇……”
义兄默默地看着她,身姿笔直,似乎能顶天立地一般。
前世的二十二年,今生的两年,很多以前没有想通的事,大多迎刃而解。
虽然她还是有些困惑没有解开,但是已经有了一条通向答案的路。
在外祖心里,她和小辰的地位,一直是不如爹,甚至连娘在外祖父心里的地位,都不如爹吧……
上官滢滢也想起了娘今天晚上对她说的话,娘说,她要合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时候她很不解,以外祖父家的权势,娘怎么会不能合离呢?
“义兄……”上官滢滢茫然地看着义兄,“我爹的身世,您知道吗?”
义兄摇摇头,声音低沉暗哑,像是如鲠在喉,“不,义兄不知道,义兄若早知道,你就不会……”不会遭受那样的命运了。
上官滢滢闭了闭眼,上一世,娘亲去世,小辰早死,原主活到二十二岁,也被人逼死。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桩大秘密,上一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揭破。
她爹直到她死的那一年,也依然只是个皇商而已。
张氏一直在他身边,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生出儿子,而张氏的东临奸细身份最后有没有揭露,上官滢滢也不知道。
“……义兄,张氏必须得死。”
上官滢滢回过神,决定不再纠结上一世的结局到底如何,反正上一世已经成为过去,她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已改变。
为了避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张氏是第一个要死的人。
义兄看了看她,“为什么你一定要张氏死?她被关在大狱里,已经是生不如死。”
“不,生不如死,到底不是死,我要她死。”上官滢滢冷静说道。
“为了给小辰报仇!现在已经证实,两年前小辰落水,是她下的手,还有,小辰以前的痴傻,也是她下的手。光这两样,我就饶不了她,我要她以命还命,血债血偿!”
她想到她重生的那一晚,两人掉到大坑,还有回家后被小辰打翻的汤药,心里不寒而栗。
身边盘旋着一条毒蛇,他们姐弟俩还能逃出生天,真只能感谢上天了。
虽然小辰这一世并没有死,但是张氏依然下了手,若不是有冯嘉靖相助,这一世小辰依然会死在她面前。
义兄点了点头,“好,依你。”
上官滢滢听着这语气有些奇怪,抬眸盯着义兄细看,唇角微翘,道:“义兄,您说这话,好像张氏的性命就握在您手里一样。”
她知道,张氏被关入千层塔大狱,就连义兄这样高明的身手,也不敢在千层塔大狱里真的现身杀人。
本来上官滢滢是不担心张氏的下场的。
通敌叛国,等待张氏的,本来应该是刑部和大理寺的斩立决。
但是看了她爹今天的表现,上官滢滢又不确定了。
如果她爹执意不肯放弃张氏,皇帝陛下看在这唯一儿子的份上,一心软怎么办?
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张氏又从千层塔大狱里活着回来,回上官府继续戳她们母女的眼睛?!
不,她不允许。
义兄转头看向港湾对面的小山,道:“她的性命不在我手里,而是在你手里,你想要她死,她就得死。不过……”义兄顿了顿,明显也跟上官滢滢想到一起去了,“你不想张氏被正大光明地处死吗?”
“我也想啊。”上官滢滢叹口气,“但是我担心外祖父,还有皇帝陛下因为我爹的缘故,不会答应处死张氏,但是……”
上官滢滢突然想起了冯嘉靖,今晚就是在冯嘉靖的坚持之下,才把她爹上官建成抓到千层塔大狱。
就连朱大丞相都不敢下的命令,他却敢下。
“但是什么?”义兄心里一动,垂眸定定地看着她。
“我在想,是不是能求冯大人帮这个忙。”上官滢滢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看见上官滢滢有困难的时候能够想到冯嘉靖,义兄心里很高兴,他笑着道:“……你求他做什么?难道义兄不能帮你这个忙?”
上官滢滢笑了笑,仔细想了一下,又摇头道:“不好,如果他出手,我爹肯定恨死他了。”
岳父跟女婿闹僵了,以后可怎么处?
义兄的嘴角抽了抽,无语半晌,闷闷地道:“……你想得可真是周到。”
上官滢滢思来想去,还是想亲自动手。
她要亲眼看着张氏死在她面前才能放心。
“义兄,还是我来吧。”上官滢滢握紧拳头,“这是我和张氏之间的事,如果律法无法惩处她,我就只能替天行道。”
义兄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摇头道:“我想,你小看皇帝陛下了,张氏必须得死,而且会死在你爹面前。”
如果皇帝陛下还想挽救上官建成这个儿子的话,张氏肯定要死。
上官滢滢半信半疑,“会吗?”
“你拭目以待吧。”义兄对她点点头,“我要走了,你赶快回去,天快亮了。”
上官滢滢抬眼看见天边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吓了一跳,忙道:“那我进去了!”她转身拎着裙子跑上台阶,回自己的卧房去了。
回到卧房一看,朱婉清还没有醒,屋里所有值夜的丫鬟婆子都睡得正香,她松了一口气,赶紧脱了衣裳,藏到只有自己有钥匙的箱子里,然后回到朱婉清身边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