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句,可自己刚做了件蠢事,此刻,似乎也不适合发表什么意见,也就只好答应了。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谢东已经今非昔比,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内心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尽管仍旧懦弱胆小,但胸怀之大,早就可以包容天下了。
第二天,在常晓梅的亲自陪同下,他正式在中医研究院上班了。当然,由于没有医生资质,研究院无法安排他出诊,而只是在二楼给他腾出了一间房子做办公室,还特意配备了两个年轻医生做助手。
这令他颇感意外,同时也有些茫然。课题研究?可是研究什么?奇穴治疗嘛,其实,真的就如师傅在信中所说,不过区区万言而已,数月便可烂熟于胸,有什么可研究的呢?全身奇穴不外乎一千来个,常用者不超过百个,至于穴位的计算方式,咋一听倒是有些玄妙,其实也不过是些口诀而已,只要死记硬背下来就一切OK了,就这些东西,几天就研究完了呀?
那除了这些,还能研究啥呢?带着两个年轻医生练丹阳功?那岂不是乱弹琴,传出去的话,搞不好连常晓梅都得受牵连。上次卫生局的那个干部都说了,气功治病,本身就属于非法行医的客观要件之一,由此可以判定,官方对气功基本是持否定态度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于是,闲极无聊,他便每天给两个年轻助手推拿按摩,不料几天下来,这两孩子神清气爽、走路带风,其中一个更是夸张,说是头天夜里打了一宿麻将,第二天上班本来腰酸腿疼脖子硬,让谢老师这么一摆弄,浑身轻松得就好像骨头上面没长肉似的。这下可好,消息不胫而走,今天来一个,明天两个,几天以后,竟然发展到连职工带家属,每天好几十人在办公室外面排队候诊,忙的时候,甚至连院长和书记都要动用手中的权利,硬加塞才能够排得上号。两个助手更是如获至宝,整天缠着他要拜师学医。
他也没啥怨言,反正从来都是干这行的,只不过换了服务对象而已,就这样白天在医院干,晚上回家还要伺候魏霞,一天下来,倒也忙得不可开交。
时间飞快,转眼便已经到了开庭的日子,这天早晨,他还特意打扮了下,穿上了魏霞新卖的一件中式对襟的外套,罩着镜子端详了半天,除了模样还是獐头鼠目,身上似乎真有了点师傅的仙气。
上午十点,当他和魏霞走进路南区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
法庭的旁听席上已经坐满了人,黑压压的,足有百十来号,再定睛一看,几乎全是自己在中医研究院的同事,更令他惊讶的是,连一向忙得不可开交的常晓梅居然也在旁听席上正襟危坐,见他进来,还微微点了点头。
这都是谁通知的呀?正纳闷间,只见院长站了起来,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随后旁听席上忽然爆发出一片掌声。
“师傅,我们坚决支持你,相信法律一定是公平的!”两个助手大声喊道。
他心里一热,忽然有些感触,这有组织和没组织,差别真是太大了呀!
原告孙可鑫和代理律师也走进法庭,他抬眼望去,孙可鑫果然和他梦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那一脸横肉似乎有些松弛,显然最近几天也没怎么休息好。
不大一会,负责维持法庭纪律的法警和书记员走了进来,一见有这么多旁听者,不禁也有点紧张了。一般来说,除非是那些社会影响很大案件,在公开审理阶段才会有众多的旁听,普通民事案件,顶多也就是两三个亲友而已。
虽然旁听需要提前申请,在开庭之前就已经知道人数众多,可走进法庭猛一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工作人员还是紧张得够呛,生怕闹出事端。
在宣读了法庭纪律和查验了原被告双方和代理律师的身份之后,书记员高声宣布:全体人员起立,请审判长、审判员入庭。
大门一开,三个身穿法袍的合议庭员走进法庭。
几分钟之后,随着审判长敲击法槌,庭审正式开始。法庭调查刚刚开始,孙可鑫的代理律师便站了起来,只见他手里那着厚厚一摞卷宗,义正言辞的说道:“尊敬的审判长,请允许我向法庭出示一下我市公安机关的审讯笔录和处理结果,因为是在我的当事人向法庭提交证据之后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当庭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