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言自语地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问为什么的,你当干部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他的口气略微缓和了些:“去黄岭也不是啥坏事,换一个环境,更有利于你的成熟。”
如果是书记或者组织部长说这些话,他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是组织上的人,可大哥这样说,他当然不满意了,咱们现在是在家里,是以兄弟的关系在交谈,这样说话岂不是太假了吗?
“哥,我可以听你的话,去黄岭县干一年,可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把我打发了。”他低声说道。
秦岭的脸突然一沉,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叫把你打发了,难道不都是工作嘛?级别又没有变,你磨叽什么呀?要是实在不想去就算了,那就以后有事也别来找我,咱俩从此谁也不认识谁!”
从小到大,哥哥虽然很严厉,但对他还是很照顾的,偶有争执,也都在正常范围之内。即便是闯了祸,也无非就是骂几句了事,然后还得张罗着给他擦屁股,像今天这样的绝情话,还是第一次说,他愣了一下,随即脸涨得通红,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正赶上嫂子回家,见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便知道兄弟俩又吵架了,于是连拉带拽的将他弄回书房,然后说了句有话好好说,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兄弟俩还是谁也不看谁,半晌,他摸出香烟,刚抽了两口,秦岭便伸手将烟盒抓了过去,也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过了好一阵,他才喘匀了气,掐灭了香烟,无奈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秦枫,缓缓说道:“今天上午,常晓梅给我来了个电话,汇报了下你最近的一些不正常举动,然后提出让你先下去挂职锻炼,如果咱俩换一个位置,你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果然是常晓梅,他恨恨的想道,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居然想道了用大哥来打压自己,这招真是够绝了。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说她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干过什么?”秦岭白了他一眼,透过眼镜片,他都能感到那目光所蕴含的愤怒:“我上次就和你说过,老谢家的儿子算是个什么东西,就算学了些乱七八糟的本事,引起了张力维和常晓梅的注意,跟你有什么关系?非要搅合进去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有我这个哥哥做后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勾结一帮地痞无赖去寻衅滋事,这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该做的吗?我真想不明白,和一个江湖混混儿较劲,你脑子进水了不成!还有对账单的事,你用脚想一想,常晓梅是多精明的女人,会让你抓了把柄?张力维狂妄自大,你愚蠢透顶,你们俩个凑在一起,要是能成什么事,简直是笑话。”
一番话说得他哑口无言,他简直无法想象,常晓梅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而且还知道的这么详细。
“张力维是个商人,他做了错了,最多就是赔钱,而你不同,你做错了选择,代价是非常大的。”秦岭的口气缓和了下来,有点语重心长的道:“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关心张力维和常晓梅之间那些破事,至于那个谢东,就更不要提了,随着他们折腾呗,你就踏踏实实去黄岭县干上一阵,然后剩下的事由我来处理。”
话说到这里,几乎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他知道,只要还想在体制内混下去,就只有服从哥哥的安排,所幸大哥也承诺会处理之后的事,也就是说,在黄岭不会呆很长时间,自己还是会回来的。
只是有一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凭啥常晓梅一个电话,大哥就只能照办呢?莫非她抓住了大哥的什么把柄?
“哥,不管常晓梅怎么说,可咱俩毕竟是亲兄弟,而且现在是在家里,你就告诉我,为啥就一定得听她的意见?难道你就不能反对吗?这一点你要不说明白,我还是想不通,就算是法院判死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他还是有点不甘心的道。
话刚一出口,正巧嫂子推门进来喊他俩吃饭,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谁被判死刑了?”
秦岭挥挥手将老婆打发了出去,然后无奈的笑着道:“你看到了吗?在家里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有些话,别说在家里,就是做梦都不能说。”
“有这么严重吗?说得跟潜伏里的台词似的。”他有些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
秦岭把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稳重,政治上不成熟,所以容易被人利用,像张力维那样老奸巨猾的人,他想动的,绝对不是常晓梅一个人的蛋糕。”
秦枫沉默了,良久,他在心里默默的想道,难道在谢东这件事上,不是我在主导一切,而是被张力维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