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维的身体向来很好,他曾自诩活了五十多年,有记忆的在医院挂点滴,绝对不超过三次,住院治疗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管理维康这么大的企业,再加上身兼多个社会职务,劳动强度是可想而知的,但大家从没在他的口中听到过一个累字,不论头天晚上睡得多晚,第二天呈现在员工面前的,永远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他却莫名其妙的失眠了,准确的说,是从发现丁老四失踪之后。开始他以为只不过是思虑过重的缘故,调整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了,但随着事情的进展,失眠非但没有任何缓解,头疼又开始折磨他疲惫的神经,直到袁福康被害,已经发展到整夜无法入睡,且头疼欲裂的程度。
他开始变得焦虑和多疑,发脾气的时候也越来越多,甚至用了将近十年的秘书都被他盛怒之下开除了。每当夜幕降临,他就如同一只被困在铁笼中的狼,烦躁不安、看什么都不顺眼。
手下人曾劝他去医院看一看,别的地方不用去,维康医院的神经内科,就是从上海聘来的一位著名专家坐阵,在国内颇有名气,医术也相当了得。
可这些建议都被他拒绝了。
因为他心里清楚,这种病根本不是吃药能治好的。他需要的也不是治疗,而是时间。在某种程度上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当他将那些痛苦的记忆彻底忘却之际,也就是病痊愈之时了。
可是,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将这些忘记呢?他不知道,甚至都不敢去想。
于是,他开始酗酒,每天临睡之前,都要把自己喝得醉眼朦胧......同时,开始给丁老四和袁福康疯狂的花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专门在维康医院成立了一个老年康复科,并将丁老四年逾八旬的母亲接了进来,配备的专门的营养师和医护人员。对袁福康就更加大度了,除了那场令全省城都瞠目结舌的葬礼之外,在他的主持下,袁福康生前所持有的维康集团的股份,被平分给了其子女,然后他又从自己的股份中拿出了一部分赠送给了袁福康的儿子。同时,以袁福康的名义在省城捐赠了两所学校,分别命名为福康小学和福康中学,以示永久的纪念。
本来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心灵得以慰籍,不料到了夜晚,仍旧无法入眠,喝得酩酊大醉,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很快会被噩梦惊醒,真是搞得他苦不堪言。
难道我的劫数到了?他时常这样问自己,不可能,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现在功成名就,多年的夙愿梦想成真,企业也走上高速发展的轨道,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一点不过分,正是人生的最高峰,怎么可能有过不去的坎呢!
我的命运,始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谢东那个小瘪三昨天不是说了嘛,只有我要别人的命,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要我的命!坐在办公室的大转椅里,他这样对自己说道。
尽管有强大的自信心,但他还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从得知丁老四被捕那天开始,就一直弥漫在他的周围,始终挥之不去。
他费劲了心机,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消息,但得到的结论都是一切正常,可越是这样,他的心里就越紧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深知这句话的含义,所以更加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他警觉起来。
今天早上,他刚进办公室,集团新闻中心的主任便急匆匆的赶来了,很紧张的告诉他,著名媒体的王牌栏目《视角》要求采访。
这个节目,张力维平时也很喜欢看,由于经常曝光一些不良社会现象,所以连各级政府都会被上级宣传部门通知要组织观看,而节目主持人江南燕,更是大名鼎鼎,无论是口才、学问、还是胆识,纵观新闻界,能出其右者,真可谓是屈指可数。
这样一个栏目,怎么会突然要求采访我呢?维康集团在省内的医药行业属于龙头老大,可在全国范围内看,既算不上资本大鳄,也不是什么高技术型企业,能引起《视角》这样的栏目关注,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们没说具体的采访内容吗?”他问新闻中心主任道。
“没有,只是说一般性的采访,我没敢直接拒绝,毕竟这个节目在全国有很大影响,只是告诉他们要请示下董事长。”新闻中心主任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点了下头:“嗯,你做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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