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吃痛,又不敢哭,知道越哭只会越引得叶黛玲下狠手,只得下意识的用手捂着嘴,“二小姐,您要戳就戳奴婢的手,别戳到脸上,脸上会被人瞧见的。”
叶黛玲冷哼一声,果然把冰清的袖子扯开,对着冰清两截胳膊就是戳。
冰清咬唇忍着,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胳膊上的旧伤还还没好明白呢,又开始添上新伤了,丹彤还喜欢罚她去做浆洗的活计,大冬天的,每每挽起袖子,把两条伤臂伸到冰水里洗衣裳,那滋味儿,简直生不如死。
“哭什么哭?丧门星似的!做错了事,小姐教训你,那是器重你!你哭,是不服气小姐教训吗?”
丹彤也拔下一根簪子,帮着叶黛玲一起扎冰清。
冰清拼命忍着泪摇头,“不,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肯教训奴婢是奴婢的福气。”
丹彤咧嘴一笑,“算你还有点觉悟!”
叶黛玲把冰清半条胳膊扎得都是血窟窿,这才总算是解了气,“滚出去。”
冰清头也不敢抬,后退着往外小跑,到了门口,一不小心被门槛绊倒了,又摔了一跤。
“真是蠢!”叶黛玲骂道。
“二小姐,你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肚兜没了,就出去买两条好了,给那死肥猪能耐的,也不知道怀了个什么玩意儿,也值得我们小姐给她的猪崽子亲手缝衣裳?”
叶黛玲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我难道是为她做的?我还不是为了四殿下?那头死肥猪,动辄就装贤惠,我怎么能输给了她!”
“那奴婢给您掌着灯,咱们不着急,重新慢慢做。”丹彤剪了烛花,谄媚而又乖巧的奉承着叶黛玲。
叶黛玲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月亮已经缓缓爬上了枝稍,不由冷笑一声,“好,你陪着我重新做。反正我今儿晚上也睡不着,灵犀庙里头,还有好戏要上演呢!”
灵犀庙。
一间简陋的厢房内,奶子如意儿抱着哭泣不止的念哥儿来来回回的哄着,“哥儿不哭,哥儿不哭,娘在呢!不哭~~哦~~哦~~~哦~~~”
好容易哄睡着了,如意才敢把念哥儿送到了岳碧云的榻上,“大少奶奶,小少爷睡着了。”
岳碧云辛苦了一天,也有些疲乏了,被孩子哭闹半天,脑壳都有些生疼,“该死的叶黛玲!竟然用这种手段把我诓在了这破庙里!”
如意也噘着嘴道,“这二小姐真的也是太坏了!明知道咱们哥儿小,山里又寒凉,竟使出这种毒计害咱们!等回府了,大少奶奶可得到她面前好好抖抖威风,要不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您是叶府的少奶奶,您才是叶府将来真正的女主人,她最多是个娇客,最多一两年就得出门了,拽个什么劲儿!”
岳碧云也恨得牙槽痒痒,“等我回去收拾她!明儿还有一天要辛苦,熄灯先歇息吧。你也别睡地铺了,这里实在是太冷了,你上来跟我一起睡吧,咱们三个人挤一挤,也暖和些。”
“哎~~”如意小心翼翼的爬到岳碧云的脚头躺下了。
主仆二人都累到了,不过片刻,呼吸都变得均匀。
就在这时,窗外一个黑影闪过,紧接着窗户上的窗户纸被一根蘸了口水的手指捅开,随后一根烟管便伸了进来。
一阵袅袅的白烟随着管子吹了进来,一缕缕散开在空气中,仿佛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虚拟的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