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住了?怎么不说话?”冷静扭头瞧着她。
管雍跌坐到椅子上,嘶哑的开口:“你先进来的,难道没看见他么?他就躲在这间屋子里。”
“没看见,我进来的时候,他刚好躲进了衣柜里,只露出半点衣襟,我过去给他收拾了,便走了出来。”冷静老实的回答。
管雍面容微微抽动下,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你先不要谢我,我救的不是你,是他,要谢,也得他当面谢我是不是?”冷静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来。
管雍咽了口口水:“冷静,不是你想的那般。”
“那是那般?此人难道不是你的情郎?那你为什么要舍命保护他?”冷静笑道。
管雍重重的叹口气,勉强笑道:“冷静,你当真是越来越冷静,越来越有贵妇的的气质了。”
冷静见她不肯说,也不便再问下去,只得懒洋洋的笑一声:“你竟然也会跟我说客气话了,难道有事求我?”
“不是客气话,是真心话。”管雍认真的说。
冷静哈哈笑一声。
两人又闲聊几句,管雍便说有事要处理,又说过会儿再来看她,便告辞走了。
冷静原想躺下睡会儿,可头沾上枕头,却分明无比的清楚,根本没有睡意。
管雍在她心目中,也一向是冷静睿智的,可今天她这表现,实在是有失水准,根本不像她一惯的作风,可见这个刺客对她有多重要。
她并不有兄弟,那这个人多半就是她的情人,若说是她的情人,她也并没有什么好隐瞒冷静的。
冷静越想越觉的蹊跷,人闲便事多,冷静现在就很闲,无所事事,就想找事。
于是她便唤了南由进来,问她:“你看见管雍去哪里了没有?”
南由直了会儿眼,摇头:“刚才奴婢在门口立着,看见她沿门廊走了一阵子,拐到后头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奴婢这就出去打听打听?”
“别打听了,你忙你的罢,先把行李整理好,我睡不惯他们这铺盖,躺着有点硌的慌,你帮你把铺盖换了,我出去走走,若是皇上找我,告诉他,我跟管雍不过在院子里走走,有大内侍卫跟着,不会有事,让他不要担心,等我回来。”
冷静起身,吩咐南由几句,便朝外面走来。
巡逻的士兵正从门口经过,冷静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依南由刚才说的,沿门廊走去,走到尽头,朝屋子后面拐去。
她住的这正屋后面,连绵又是几停房屋,房屋想是没人住,都锁着门,甬道两边都有皇宫侍卫把守,见她走来,朝她施礼问安。
冷静穿过这几停房屋,朝后面一径走来,却是好大一个花园。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无一不有,累累缀缀的花藤遍布在奇石嶙峋的假山之上,煞是好看,却将当中的一条窄窄的小径遮盖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若不是冷静走到一处水洼处撩水洗手,根本发现不了,这假山当中还有条小径。
沿着假山垂下来的花藤挡住了小径的入口,茂密的藤条在轻轻晃动。
可现在,却没有一丝风吹过。
没有风,那就是有人刚刚撩动过这些藤条!
冷静四处环视下,大约因为这里没有房屋,又一眼望得到边,四周全是高耸的青砖墙,却又没有别的出口,故把守的侍卫并不多,只在门口有四个,而门口那个角度,根本看不到这条幽密的小径。
冷静低着头,钻进花藤中,走向那条小径。
小径上长满了青苔,湿滑难行,却分明有深深浅浅的脚印。
冷静屏住呼吸朝前走,越走进去,越是潮湿难行,也越是昏暗看不清东西,天空射下来的光芒,几乎全部被藤条遮住。
冷静扶着一边的假山石,闭上眼睛老久,睁开,方才有些适应这昏暗,继续朝前面行去。
耳朵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冷静抬头朝前面望去,前面有一处高大的凸出的山石,依旧被重重叠叠的花藤包围。
花藤上缀满了无名的花朵,光线太暗,冷静看不出那些花朵是什么颜色,却能闻见它们发出的浓郁的香气。
冷静驻足细嗅,这香气中,分明混着一丝血腥!
她悄无声息的朝前行去,借着微弱的光芒,寻着那发出血腥气的地方。
突然,身旁的花藤后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儿,接着便是一个女人哀哀的抽泣声:“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还是叫大夫来看看罢,这箭头上有毒。”
冷静摁了摁剧烈跳动的心脏,轻轻扯开密密的藤条,朝里面望去。
一眼成讖,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自己永远不会走进这里,她现在只想重生,哪怕重生回她走进这小径之前,愿上天夺去她因为这一眼而带来的伤痛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