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楚闻言眉头轻挑,诧异道:“朱三不能京城本地人?”
“他是京城之人,这宅院也是家里祖传下来的。不过听包打听的意思,好似说他觉得在京城难以出头,所以想在乡下寻个地儿,靠着做点心的手艺做点小买卖。”
这话一出,萧清朗跟许楚下意识的就对视了一眼。
按道理来说,能在京城这地界上有处祖宅,那是何等难得的事情。再加上他在周记做工,收入颇丰,要想娶亲想来也不是难事儿。又何必要卖点祖宅,远走乡下谋生?
一则是世人对祖宅的归属感,二则是作为周记的口碑跟待遇在整个京城的数得上号,一般人纵然有手艺也是挤破脑袋难以进去,否则萧清朗也不会常让魏广到周记买吃食。
可是这两点,到了朱三这里,似乎都成了满不在意之事了,如此反常必有内情。
“朱三素日里为人如何,他成为周记的点心师傅之后,可曾与人炫耀可曾得意过?”
“他平日为人颇为自大,因为其自幼跟其叔叔学做点心,后来到了周记给他叔叔打下手,所以时常在外面吹嘘自己。直到熬成了点心师傅,那得意劲儿更甚了,生怕旁人不能高看他一眼似的。”司空翰皱着眉,回忆着自己自旁人口中问道的话,说道,“不过因为他总会从周记顺些吃食分给邻里充脸面,所以旁人对他的态度也算殷勤。”
那问题就来了,既然他以在周记为傲,又怎会突然决定丢下差事离开京城呢?
需知道,在乡下纵然自己开个铺子,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在周记所挣的银钱多。除非......除非他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据旁人说,他与彭兴的关系最好,甚至时常请彭兴喝酒。所以彭兴搀扶他回家,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许楚点点头,对司空翰的话不置一词,只是在乌黑的房间内来回踱步再度查看起被烧尽的房间。或是觉得不方便,在查看过程中,她还特地让人去寻了个木棍在角落等处的灰烬之中翻找起来,直到那一堆堆的灰烬被翻挑的不成堆了,她才挑眉看向萧清朗问道:“王爷以为如何?”
萧清朗负手而立看着她手中的木棍,唇角微微扬起个浅显的弧度来,然后说道:“此处并非朱三平时住的房间,所以房间内纵然有桌椅板凳,却没有炕柜跟衣橱,甚至于连铜盆、茶杯等不会被烧没的物件都没有。”
许楚闻言,眸子倏然一动,拢着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来。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就往朱三院子里的正北房而去。
因为着火的偏房是土坯房,所以纵然烧的乱七八糟,却也不至于连累的北屋也被烧毁。
而萧清朗跟许楚到的时候,看到北屋除了门窗被烧出了些许痕迹之外,内里烧的倒不算严重。
不过让萧清朗跟许楚最为注意的,就是其房间的桌上赫然放着一个还有半根蜡烛的烛台......
许楚率先走进房间内,手指捻了捻烛台,发现其丝毫没有温度也蜡体也没有发软,可见这烛台在之前并未被点燃。
“来人,搜一搜这房间,不要放过任何地方。”萧清朗环视四周,并未上前查看而是径直对一众衙役吩咐道。
衙役应声而动,上下翻找,半晌之后回禀道:“王爷,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萧清朗挑眉,神情未变,似乎这个结果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一般。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许楚一眼,凝眸说道:“看来这案情也开始明朗起来了。”
许楚点点头,垂眸看向屋里的情形。
“房间里还算整洁,床沿的单子上有痕迹且混杂着黄土,像是有人踩过的,不过这尘土之中没有墙头青砖之上的青苔跟霉斑。所以,我推测在朱家应该有过两个不速之客。”
这黄土应该是朱三休息过后才出现的,否则他必然会发现不妥,又或者会将黄土打扫干净。唯有携带黄土而来的人,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踩下这个脚印,那才可能留到现在。
再者,那青苔之上的脚印应该也是近日留下的,否则不会那般明显。
许楚一边说,就看向魏广说道,“劳烦魏大哥按着黄土的痕迹向上,查看一下房顶之上是否有异样。”
魏广颔首,一跃而起,片刻后下地说道:“房梁上没有什么东西,不过尘土很凌乱,有许多长短不同的手印,中间有一个大概两寸见方的空隙像是藏东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