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还是开口道:“郡主,初皇后让小人带话给娘娘,说您是中原郡主,那么您此时腹中的胎儿自然也有中原血脉。”
“中原血脉,那又如何。”
“郡主,您想过没有,锡戎国君就算是再宠爱您,又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有中原血脉的孩子成为锡戎太子呢?”
我听着他的话似乎越来越藏着玄机,心中生疑,“你什么意思?”
他继续保持着假笑,“郡主,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却不能成为锡戎太子,您又该如何?”
“我的孩子只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至于他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自有天命,我并不在乎。”
李淮柳笑了,“没有哪一位母亲是不为自己的孩儿着想的,难道您就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国君吗?”
“不想。”我回答的干干脆脆。
他犹豫了一下,“郡主,您不想……中原可是每天都在想着这个有着中原骨血的孩子能成为国君呢,若是锡戎国君是中原国君的侄儿,那么锡戎与中原更可修好了。”
我心里一紧,难道启彦已经开始盯上了锡戎的疆土了吗?当初他刚刚登基,害怕国力不够与锡戎纠缠,于是把我丢到了锡戎,此时他许是又估计着自己韬光隐晦这几年已经有了些侵占的资本,于是开始惦记锡戎这块肥肉了?
“李淮柳,你给我听着,我的孩儿,他以后要做什么要随他自己的意愿,至于锡戎与中原的边境修好,那是君王在朝堂,武将在战场上该议的事,你我二人在这后宫的小殿里,难道就可运筹吗?”
李淮柳并未因我的拒绝而有任何变化,反而凑近了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郡主,这天下只有您,才有随时杀死锡戎国君的机会,只要您答应,锡戎国君一死,那么您腹中的孩儿就会成为储君,中原和锡戎立刻就成为一家了,怎么说我们二人就运筹不得呢?”
“放肆!”
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对李淮柳大声喊:“你要知道,在你面前的不只是中原郡主,还是锡戎国君的皇后,你如此说来,不怕掉脑袋吗?”
“郡主,小人来此,就是把头别在腰上来的,无论如何,小人必须要把初皇后的话给您带到。”
“初浅还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说了,若是郡主成为了锡戎的太后,那时便可送安神医来锡戎与您相见,若是郡主迟迟拿不定主意,那么安神医的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安神医……他不是死了吗?”我瞪着眼睛看他。
李淮柳满是假笑的脸稍微迟疑了一下,转而又说:“郡主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安神医一直在宫中给皇后娘娘做御医,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死了呢?”
我喜出望外,“你是说,安大哥没事?”
“娘娘,安神医的命可就系在您一念之间了。”他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看得我牙根痒痒。
我料着初浅目前不会轻举妄动,于是使劲缓了缓心神对李淮柳说:“你告诉初浅,我需要时间考虑,我一定会用很长的时间来做决策,请她慢慢等待。还有,若是安子亦有事,那么她什么都别想得到,我季柒月就是死,也会毁了她想要的东西。”
李淮柳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道:“微臣定一字不差的带到。”
“本宫累了,你走吧。”
他做了个长长的揖,“微臣告退。”
青松见他出去,关上门跑回到我身边,“娘娘,您不会真的要害陛下吧?”
我对着他的头猛敲,“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会害陛下?”
“那就好,那刚才那个坏人说的话,娘娘您要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告诉陛下,让陛下来处理。”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却一点好办法也想不到,现在主要是安大哥的性命到底有没有危险,为什么羌遥将军听到的,和李淮柳所说的不一样呢,他们两个到底谁在说谎?
我想了半天,却没有头绪,对青松说:“今日之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都会闹出大事来。”
“娘娘,您放心吧。”
我摸摸自己的一头虚汗,“青松,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一会儿。”
“好,娘娘,您小心点。”
他慢慢的扶着我往外走,我心里盘算着,洛鸿影,羌遥,启彦初浅,这些人,谁的话才是真正可信的,安大哥,你到底是死是活,我又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呢……
我一边走一边盘算着,眼泪竟然莫名其妙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