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玩笑之意,扫视左右众将,面sè一正,沉声说道:“等我军抵达安丘和泗水两郡jiāo界之时,我会先带百名暗箭兄弟离营,前往晋东镇偷袭,时间为两日,两日后,不管成功与否,齐横、孔炎二将率三万将士,由晋东镇绕过晋安,在晋安和莫营之间设伏。”
“末将遵命!”齐横和孔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跨前一步,chā手施礼,震声领命。
随后,唐寅又道:“齐横、孔炎一部埋伏妥当之后,立刻回传舞英将军,舞英率主力大军即刻攻城!”
“是!大王!”舞英chā手施礼。
唐寅的排兵布阵很快,之间没有任何的停顿,一口气下达完命令,灵霜和许问枫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唐寅雷霆风行的作风。
一切的战前准备皆已完毕,就连风国国内派来接手安丘郡的官员也到了商宛,唐寅不再耽搁时间,挥师南下,向泗水进发。
三日后,风军顺利到达安丘和泗水的jiāo界处。
按照原计划,唐寅准备带上以程锦为首的暗箭人员去往晋东镇。在临行之前,灵霜特意来找唐寅,希望尽最后的努力,劝他不要冒险。
听完灵霜的劝告,唐寅笑了,反问道:“风国的大臣、将领们皆不来劝我,只有你来劝阻,为什么?难道我的文武大臣没有你重视我的安危?”私下里,唐寅也懒着再虚情假意的用王妹、王兄来做彼此的称呼了。
灵霜微微皱眉,没有接话。
唐寅对上她的目光,另有所指地幽幽说道:“因为,你还不了解我,我所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更改。”所以不管你留不留在我身边,都无法改变我出不出兵助yu国的决断。这是唐寅的话外之音。
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灵霜就事论事道:“妾以为,明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还要一意孤行,那是执mi不悟,死不悔改。只是偷袭一座xiǎo镇,君主便要亲自出手,是你太不信任部下的实力,还是你只是想满足自己好战的yu望?”
呦?唐寅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摇头而笑,说道:“并非我不相信部下的实力,而是我太了解他们了,有些事情,只要我才能办得到,只靠他们是不够的。”
灵霜摇头,她并不认为唐寅一个人能改变什么,偷袭晋东,多他一个少他一个会有决定胜负的影响。她轻叹道:“风王兄实在太自负了。”
唐寅笑呵呵走到灵霜面前,抬起手来,轻轻托起她的下颚,含笑说道:“怎么?现在不叫夫君改叫王兄了?在人前你不是叫得挺顺口的吗?”
灵霜挥臂把他的手打开,同时退后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皱着眉头,就刚才的话说道:“我还是希望风王兄能三思而行,不要为一件xiǎo事就把自己置于险境。”
唐寅收起玩笑之意,耸肩说道:“我和你不同。你是世袭君主,过惯了安逸舒适的日子,稍有不顺,就如丧考妣的四处求援。我有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拿命拼回来了,也早就习惯了在刀刃上打滚的生活,所以,你不必劝说,或者说你也根本没有资格劝我。”
这话象是一把刀子chā在灵霜的心口上,也让她出离的羞愧和愤怒,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唐寅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见她睁大杏眼,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唐寅悠然而笑,说道:“你不必生气,在我眼中,你和莫王邵方、安王越泽、川王肖轩、贞王李弘等等那些人根本没有区别,你们都是天生富贵的瓷器,而我只是靠运气发家的破铜烂铁,不过,真到两者不得不碰撞的时候,破铜烂铁能安然无事,高贵的瓷器却要破碎一地。”说完话,唐寅仰面大笑。
灵霜的感觉没错,唐寅是看不起她,当然不仅是她,还包括其他那些君主以及世袭权贵们,但凡不是靠实力便掌握到权力的人,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看着大笑的唐寅,灵霜久久无语,心中五味俱全,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唐寅身上即有出身于贫贱阶层的那种近乎于粗鲁的无礼,但也有目空一切、尽在掌握的豪迈和傲骨。唐寅这种非正统世袭出身的君主在灵霜看来,太复杂,也太难琢磨。
难道自己以后真要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吗?只是想想,灵霜都暗暗打冷战,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不过为了yu国,她只能忍,哪怕唐寅是只随时能把她撕个粉碎的老虎,她也只能咬牙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