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群客人,一个个皆是粗衣麻裤,听口音也不是镇江的本地人。
难得有客人上门,酒楼的伙计应该很热情才对,但这里的店小二却恰恰相反,懒洋洋地迎上前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各位客官,里面请吧!”
这几名庄稼汉打扮的青年瞥了店小二一眼,找到一处靠里的位置座下,然后大呼小叫地喊道:“上酒上菜!小二,把你这的好酒好菜统统都上来,大爷有得是钱!”
说话之间,其中有名青年把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扔在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闷响。
店小二见状,暗暗翻起白眼,心中嘟囔一声:乡巴佬!他依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慵懒地应道:“好嘞,各位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吩咐后厨房的伙计做菜。”
那青年见他走路慢吞吞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暗气,怒声喝道:“你他娘的倒是快一点啊!没看到大爷们都饿了吗?奶奶的,莫人都是一副贱骨头!”
听闻这话,别说店小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就连在柜台里看账本的掌柜也抬起头,冷冷凝视着他们。
“看什么看?大爷到你这里是来花钱的,不是来受气的,*娘的,再这么慢吞吞的,大爷把你这破店拆喽!”
店小二气得脸色涨红,转回身,作势要过去理论,掌柜的清咳一声,对小二说道:“小五,快去吧!”
说着话,他又向那几名庄稼汉赔笑道:“店里的伙计是新来的,不懂事,几位客官别见怪……”
不等他说完,青年已不满地嚷嚷道:“少他娘的废话,赶快上酒菜!”
在掌柜的示意下,店小二憋着一肚子的闷气走开了。由于没有其他的客人,他们的酒菜上来得已经算很快了,不过在此期间,那几名青年依旧是骂骂咧咧,直至他们所点的酒菜全部上齐,几人这才算闭嘴,一个个像是饿死鬼托生似的,甩开腮帮子,吃得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酒菜一扫而光。
感觉还没吃饱的几名青年又点了几盘鱼肉和数壶酒水,继续吃喝。
店小二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在旁候着,早早地跑到店门口,坐在台阶上,一边乘凉一边扒着花生。
几名青年从下午一直吃到傍晚,这才算告一段落,此时他们皆已有六、七分的醉意,一个喝得脸色通红,站起身时,身子摇摇晃晃。
“结账!小二过来,大爷要结账啦!”为首的那青年甩着钱袋,大声吆喝道。
店小二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也没看桌上的盘子、酒壶,说道:“几位客官,一共十二两。”
“多少?”青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身子向店小二近前斜了斜,说道:“你再说一遍!”
店小二被气乐了,含笑说道:“我说,你们一共花了十二两银子,付钱吧!”
“十二两银子?那他娘的都够一户人家用半年的了,你们这里开的是黑店吗?”青年把手中的钱袋用力往桌子上一拍,说道:“十二两没有,总共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呦!这是准备来横的了!店小二不怒反笑,低头看看钱袋,里面这么鼓,估计应该够十二两了吧!
想着,他伸手把钱袋的绳子拉开,接着,向外面一倒,哗啦,从里面流出密密麻麻的铜钱。
店小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看再看,确认无误,确实是铜钱,而不是银子。怒火由他的胸口一直窜上他的头顶,他凝视着众青年,说道:“各位,你们这是和小的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我们就带了这么多钱,你看怎么办吧!”青年借着几分酒意耍起无赖,歪着脑袋,一副你爱咋咋地的模样。
一两银子值一贯,一贯是一千文,就算这钱袋再鼓,充其量也就装个两三百文钱,连顶个零头都不够用呢!店小二看着他们摇头说道:“我看你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茬的吧!”
“不是我们想找茬,而是你这破店太黑,吃你几盘菜,几壶酒,就要大爷十二两银子,你们他娘的怎么不去抢啊?”青年横眉瞪眼的嚷嚷道。
“想来横的是吧?行!今天你们要是不把饭钱交出来,谁都别想走……”
他话还没有说完,青年的大巴掌已经抡到他的脸上,怒喝道:“他娘的,给你脸不要脸,大爷今天就算一文钱不给你,我看你又能把大爷怎么着!”说着话,他向几名同伴甩下头,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