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将陈歌和河岸隔离,小船在原地缓缓转动,慢慢失去了方向。
“陈歌……”
耳边又一次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陈歌眉头皱起,他竭力去回想,但是脑海里却没有关于这个声音的记忆。
很亲切,很熟悉,仿佛这个声音曾经陪伴过他很长时间。
“难道是我的父母?不对啊!我怎么可能连自己父母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大雾之中,陈歌有些恍惚,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
“这阵仗不像是一个二星试炼任务会有的,我可能遭遇了埋伏。”陈歌很快冷静下来,他心里清楚,自己多次破坏东郊幕后黑手的计划,对方肯定对他恨之入骨。
背包里洗发水瓶子震动的更加明显,一丝丝黑发从瓶口的缝隙爬出,将瓶子包裹起来,看着非常的怪异和瘆人。
“你有什么东西要告诉我吗?”在陈歌看来雯雯的姐姐是受害者,她应该不会帮助幕后黑手去对付自己。
黑发蔓延,纠缠在一起,好像路标一样,为陈歌指明了一个方向。
“她在给你指路,尸体在那边。”老周开口说道。
“情况有变,先不急着过去。”不搞清楚迷雾中那个声音,陈歌是不会乱动的。
雾气还在变浓,陈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信号,联系不到岸上的人,也不能求救,此时只能靠他自己。
“老周,你有没有听见大雾里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陈歌坐在船中间,听着迷雾中的声音,慢慢产生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孤独感。似乎有人在告诉他一个现实,他一直是一个人,以后也将永远都是一个人。
“没有。”老周摇了摇头。
他说话的语气和往常一样,神态动作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是这一切落在陈歌眼中却变得不同,他看着老周的脸,感觉到一丝阴森和冷漠,就好像老周正在打什么坏主意,想要谋害自己的性命一样。
“陈歌……”一声声呼喊,仿佛是最亲近的人在提醒他,让他远离那些鬼怪。
“对于普通人来说远离鬼怪是对的,但我家的情况比较特殊,无论是我的父母,还是我自己,对鬼怪的态度都和普通人不同,尤其是我现在的处境,不依靠鬼怪的力量,根本无法存活下去。”陈心里很清楚:“我把鬼怪当做朋友,我又怎么可能觉得自己的朋友危险?况且和人比起来,有时候还是鬼怪更加亲切一些。”
看着水面,陈歌双目坚定:“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还是太心急了一点,想要挑拨我和鬼怪之间的关系,那你可打错算盘了。”
精神虽然略有些恍惚,但是陈歌对鬼怪的态度却没有发生改变,这是他从小建立起的一种观念,在父母和黑色手机的帮助下,他对鬼怪的认知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你的声音让我觉得熟悉、亲切,但你让我去做的事情却对我百害而无一利,真正想要杀我的人是你,别再玩弄这些小把戏了,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大雾封锁了水库,小船幽幽转动,随着水波浮沉,陈歌脑海中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
“陈歌……”
这种呼喊的声音让陈歌觉得亲切,这也是最恐怖的地方,他根本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在他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声音的存在,那种熟悉也和记忆无关,仿佛是烙印在身体当中的一样。
类似的遭遇他之前也遇到过,在做隧道噩梦任务时,走出四十四步后,隧道深处也有一个声音在呼喊他的名字。
同样的语调,同样的音色,陈歌双手握拳,他隐约回想起了一些东西。
隧道任务在听到那个声音后,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曾经被人杀死。
那种目睹自己死亡的奇特经历,他永远无法忘记。
思维渐渐沉入脑海当中,他不受控制的开始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
“我曾在很小的时候进入过隧道深处,杀死我的人就站在我身后,看样子似乎还和我很熟悉。”
记忆漂浮,身体随着船摇摇晃晃,当陈歌从那段记忆里挣脱出来后,他猛然发现小船上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了。
背包、老周、许音和雯雯的姐姐全都不见了,小船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大雾笼罩了一切,陈歌仿佛被世界抛弃,一种无法形容的孤独感从心底涌出。
温度不断降低,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蒙上了一层水渍,摸起来很凉,和活人差别很大。
“这是怎么回事?未知鬼怪的特殊能力?”他坐在船上,抓着船桨,就算在这种时候,陈歌仍旧没有放弃,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陈歌……”
那个声音又一次传来,这回陈歌听得很清楚,他发现那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很奇怪的感觉,我在隧道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刚获得黑色手机,做第一个噩梦级别任务时,镜子里也传来了这个声音;地下尸库高医生毁掉整个场景,连通外界的血色城市时,我也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甚至鬼屋卫生间那扇门有时也会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门后有东西在呼唤我。”大脑里被各种各样的信息塞满,陈歌感觉自己的头很痛:“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这跟我父母的失踪有关吗?”
“陈歌……”
声音再次响起,就在距离陈歌几米远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他将船桨放入水中,划动小船,决定去看看。
向前划了两三米远,陈歌在大雾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个子不高,应该是个孩子。
“雯雯姐姐的尸体?”他到现在还在想着黑色手机的任务,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小船继续向前,拉近了距离后,大雾向两边扩散,影子的轮廓变得清晰。
那不是雯雯姐姐的尸体,是一个小男孩。
在看到男孩那张脸的时候,陈歌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船桨,他感觉背后有一股凉气窜上了脊柱。
这孩子正是小时候的他,熟悉的五官,亲切的声音,不同的地方在于,这孩子脖颈被折断,脑袋几乎是挂在肩膀上的,五官也全都变形,带着一种在陈歌身上从未看到过的阴毒和怨恨。
“对,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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