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从进入门后世界开始,向暖似乎就是站在冥胎这一边的。
现实里的向暖是个从不和世界交流的孩子,没有人知道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就连他的母亲其实对他也不够了解。
“员工苏醒之前,我跟着温晴,温晴被冥胎保护,我也可以狐假虎威避开一些危险。现在我的员工已经快要苏醒,我也没有必要再跟他们一起了。”没有员工的陈歌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但有了员工的帮助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员工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我依旧是自己,但我所具备的能力却在不断提升,这应该算是我最大的优势了。”恐怖屋的力量在不断变强,陈歌却没有被这股力量冲昏头脑,他身上闪动着人性的光芒,这一点是他所有对手都不具备的。
强如被诅咒的医院,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完全扭曲了人性,他们的病人几乎成了怪物的代名词。
聪明如高医生,早早就看到了人的极限,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从生算到死,不仅抛弃了人性,甚至连做人的资格都放弃了。
陈歌的实力也在不断变强,但他的路却和所有人不同,他选择的这条路非常危险,几乎是把自己的生死完全交给了厉鬼,一个人要出于怎样的信任才敢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试着将高跟鞋塞入口袋,塞了半天发现实在塞不进去,只好将其重新装入背包。
“碎颅锤算是伪装,真正的杀招就是红色高跟鞋,估计没人能想到我的武器会是一双高跟鞋。”
拖着碎颅锤,陈歌又在屋里休息了一会,直到大楼被撞击,震感再次增强,他才决定离开。
“那所医院很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准备的肯定比我充分,这一次对冥胎来说是一个劫。”
那所医院一开始就目标明确,在金华小区A栋,他们发现陈歌在搅局时,果断离开,直接避开和陈歌的冲突。
在冥胎和陈歌之间,他们的选择是冥胎,他们为了这一天似乎已经筹划了很久。
陈歌的体力在慢慢恢复,漫画册上的血色越来越重,按下复读机开关也能隐隐约约听到沙沙的电流声。
员工们快要苏醒,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陈歌的表情也慢慢恢复正常。
“张雅是凶神,被诅咒医院那里可能也有一位凶神,或者近似凶神的存在,冥胎想要依靠自己门后世界的规则去同时压制她们非常困难,应该撑不了多久。”
有红色高跟鞋保护,陈歌也没有那么畏惧黑雾了,他缓步在楼道里走动,倾听着楼外剧烈的交手声。
“闹吧,闹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顺着楼梯走到一楼,陈歌在离开九鸿小区二号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这栋楼内原本藏着布娃娃的头颅,大楼的每一扇门后都是冥胎的记忆,它虽然变成了怪物,但是过去的点点滴滴都没有忘记,每推开一扇门就能看见一个曾经的它。
“冥胎尚且如此,我为何会遗忘那些重要的东西,是谁不想让我回忆起那些东西吗?”
站在楼道口,陈歌没有急着出去,大楼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不同。
黑雾笼罩了一切,但是大雾当中隐约有血色浮现,整个门后世界就好像一副描绘噩梦的抽象画一样,红与黑交织缠绕,扭曲着门后的所有“人”。
“在门后世界彻底失控之前,冥胎肯定会把温晴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温晴安全后,它最大的可能是回来找我。”陈歌站在冥胎的角度思考:“现在是它降生最关键的时刻,不管受到多大的干扰,他肯定会以降生为首要目的。”
陈歌现在还不知道冥胎到底会以何种形式降生,但他感觉冥胎一定会来找它,自己的身体可以说是冥胎最好的选择。
“我没有必要和冥胎发生正面冲突,慢慢拖着就可以。”
对于现在的陈歌来说,受冥胎支配的住宅楼内部反而没有黑雾中安全。
员工已经快要苏醒,红色高跟鞋还可以使用部分能力,他现在已经可以自保,完全可以躲藏在不受冥胎控制的黑雾里,直到所有员工全部突破门后世界的束缚。
“如果那孩子没有选择去救温晴,恐怕我的身体现在已经被它占据大部分了。”
有些东西是无法否认的,那个孩子非常在乎温晴。
根据温晴所说,向暖几乎没有跟她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
但从那个孩子在门后的种种表现能够看出,在他的心中温晴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独自走在黑雾当中,陈歌背着包,一手拖着碎颅锤,一手拿着高跟鞋,他悄悄来到了小区绿化带。
躲在其中,陈歌仰头看着眼前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高楼倾斜,巨大的阴影在建筑外壁上爬动,地面震动,红黑相间的世界不断有惨叫声从各处传来。
陈歌正看得入神,掌心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扭头看去,他发现红色高跟鞋正在不断流血。
“有人过来了吗?”陈歌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身,双瞳瞬间缩成一点。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小孩,那个孩子就站在他的影子上,好像早已习惯了呆在那个位置。
“找到你了。”
男孩低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脸,光听声音的话感觉和向暖的声音很像。
陈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他刚往后退了一步,男孩就往前走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不变,就好像一个人和他的影子一样,不管怎么移动,都无法分开。
见无法躲避,陈歌也就没有再去做徒劳的事情,他眼神非常平静,仿佛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只是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复杂:“主动逃走的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
男孩没有说话,他低垂着头,似乎在凝望陈歌的影子。
“让开吧,从你逃走的那一刻起,你和我之间就没有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