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
靳长宁那尖厉的惊呼声在某处响了起来,好像有点远。
她想应,想他救自己的,可嗓子被什么给堵住了,根本就没办法应。
而后有一股力量将她托住,她撞进了一个厚实的怀里,撞得生疼……疼得厉害。
下一刻,头被扶住了,惊魂未定中,她对上了长宁惊乱的眼睛。
“欢欢……欢欢……”
这个男人紧张到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正常说话了,脸色惨白如纸。
其实,她何尝不是?
她眨了一下眼,便有腥红在眼帘里漫开,是额头上的血,淌了下来。
“我……疼……”
声音是发颤的,好半天才挤了这么两个字,还是断断续续的。
手,一直一直护着腹部,声音里也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倒是不怕身子摔伤,就是怕孩子会出事。
是的,此时此刻,她不知道,也无法确定,这份疼,是从什么地方漫上来的,浑身都疼,脑子里想到的是郦洛才滚了那么几级台阶就没了孩子。
那她呢,她不知道自己滚了有多长一段路。
这个旋转楼梯一转到底的,她受得了,孩子能受得了吗?
捂着小腹的手,在发抖。
“哪疼……哪疼……”
“全都疼……”
眼睛上的血水被他抹了去。
她以另一只手揪了一下他那件挺刮的西服:
“医院……快,医院……”
“好好好,你忍着点啊,我们马上去医院,马上……”
他一把抱起了她,一只水晶鞋掉了下来,可他顾不得捡,往就近的电梯狂奔了出去。
萧璟欢呢,靠在他怀里,只觉头部越来越疼,一阵眩晕来袭,很快,她陷入了黑暗。
失去意识之前,她犹在想一件事,刚刚楼下明明有人在说话,为什么这会儿就只有长宁一个人了呢?
“欢欢,你别吓我啊……你别吓我啊……”
靳长宁却吓白了眼,嘴里直叫。
可她已然没了知觉。
六岁时,靳长宁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而这一刻,这份恐惧再次占领了他的大脑。
欢欢,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
*
一路狂奔,靳长宁疯了似的带着萧璟欢开车去了就近一家医院,一路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
这是一个让人煎熬的过程:看着她死气沉沉的靠在那里,满脸是血的惨样,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被凌迟,一片一片的,眼睁睁看着被割下来的滋味,叫人实在不好受。
当他抱着她奔进急诊室大门,当他左右回顾,见到那些穿白长卦的护士,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直着喉咙就大叫起来,那声音失了平常的温和冷静,而流露了太多陌生的惶恐情绪:
“救命啊……救命……医生,救命啊……我太太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那群可爱的白衣天使马上围了过来,急救工作有条不紊的开展了起来,而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那里踱着步,来来回回,不断的走着。
没事,一定没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可这不能减弱来自心头的急躁。一分都不能。
等待的过程永远是叫人焦心的。
他在走道上时而坐,时而站,时而以额头撞墙……
他很想抽烟,可考虑到这里是医院,只能忍着,只能不断的捏太阳穴,在心里不断的祈祷。
半小时后,医生来到了他面前,不等人家先说,他先问上了前:
“怎么样?我太太怎么样了?”
“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就能醒过来的。”
这句诊断结果,终于安了一下靳长宁的那悬在半空的心。
“谢谢,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重重松了一口气。
“谢就不用了,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们这些医护人员的天职。不过,有件事我得说说你们啊……
“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太太怀孕了,就得好好照看着,居然还能让她穿这么高后跟的鞋,参加什么宴会?看你们这服饰,应该是从宴会上来的吧……
“怀孕前三个月是必须好好养的时期,你们怎么能这么马虎对待呢?哪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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