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其刚才大姐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不喜欢宋末的话,所以在宋末从她旁边经过时,她伸了下脚。
“闹够了没?”程如玉拉了把程如清,“还嫌事不够大?快坐下!”
“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不是堂姐夫家的亲戚,谁知道混进来有什么目的?”
“还说!”程如玉恨不得把这个妹妹的嘴堵上,他站起来,对季临渊和商父说:“她年纪小,在外面听来一两句闲言碎语就当真,你们别跟她计较……”
说话间,季临渊叫服务员在他身边加了张椅子,他拉宋末坐下,才将视线不咸不淡落在程如清脸上,语调轻缓:“既然有人怀疑这件事是蓄谋,未免落人口实,还是查清楚比较好。”
因为出了事,宴席厅领班与酒店经理都过来了,季临渊说着看向经理:“去调监控。”
这家酒店季临渊不是第一次来,经理认识,VINCI老总,不敢怠慢,应了声:“好的。”然后去了。
已经有所缓和的气氛,因为程如清一席话再次变得僵滞而尴尬。
商父也是精明人,哪里看不出程如清这是故意借事针对人?程家这两姐妹与宋羡鱼不对付的流言蜚语他也听了不少,一方面觉得这程如清实在不懂事,胡闹也不看看场合和对象,一方面又觉得季临渊有些较真。
“调监控就不用了吧,相信小朋友不是故意的。”商父想息事宁人,孩子究竟怎样,现在还没消息,也许没事呢?就算有事,季临渊都说了会负全责。
他没注意到,在季临渊提出调监控后,程如清倏忽间变难看的脸色。
季临渊深邃的视线从程如清苍白的小脸上一扫而过,尔后扫了圈众人,“小末是内子养父留下的孩子,他们一道长大,脾性相似,有人质疑他,也是质疑内子,作为丈夫和姐夫,有责任维护他们的名声,等看了监控,是非黑白,自有分晓。”
众人算是听明白了,说来说去,原来是在这护妻呢。
他那一声‘内子’,明明很普通的两个字,却让在场的不少女性听出了成熟男人对小妻子的宠溺,心口不由得一动,再看向宋羡鱼的眼神,都带上了羡慕的目光。
宋羡鱼看着这一幕,男人四两拨千斤的处事方式,让她缓缓生出崇敬的心思来,也觉得他那一瞬间,格外地有男人魅力。
这时,商玉舟母亲回来了,带回了好消息:“呱呱就是破了点皮,看着流好多血吓人,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医生说要是不放心,就带到医院里做个检查,玉舟和玉词带着去了。”
酒店有医务室,医生也是很有资质,医生说没事,那便是真没问题了。
宋羡鱼回到位子上坐下,萧让眉握着她的手,“如清实在不像话,你可别动气。”
呱呱被程如晚旁边的人抱着时,萧让眉有仔细留意那边,生怕出点什么事,所以她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宋末摔倒,撞到抱呱呱的那人。
对此,萧让眉有些不高兴,宋末是杨珍的儿子,看见宋末,她就想起杨珍是怎么打宋羡鱼的,对杨珍的恨意多少转嫁到宋末身上。
所以那位中年女士出言责怪宋末,萧让眉没吱声。
后来有季临渊在,根本用不上她出来护宋羡鱼。
萧让眉看了眼季临渊,笑着小声道:“其实刚开始我想过,你才二十出头,怎么就嫁给季临渊这么大岁数的男人呢?不过现在看来,大也有大的好处,最起码比小年轻会疼人,能护你周全,有他在你身边,将来我不在了,也不会担心你。”
“怎么说到这个了?”宋羡鱼回握住母亲温暖的手,“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
经历过宋子明的离世,宋羡鱼不愿再尝一遍生离死别的滋味。
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有时候恍惚觉得那人还活着,有时候又特别清晰地感受到那人不在了,心痛一点点在心口蔓延。
不多时,经理回来,将手机连接大屏幕,准备播放刚从监控室拷贝来的一段视频。
程如清这时候脸已经白成了一张纸。
程如玉注意到妹妹神色不对劲,心下咯噔一声,狠狠抓着程如清手臂,低声咬牙在她耳边问:“是你绊人的?”
程如清咬着嘴唇。
程如玉见她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手下越发用力,恨不得把程如清胳膊捏断:“你呀你!还不快起来道歉,一会看了监控,脸都被你丢尽!”
程如清说话声也很小:“我就是看不顺眼他嘛,姐姐也说不喜欢他,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谁知道他会撞到抱呱呱的人身上,害呱呱受伤……”
程如玉看向程如晚。
程如晚垂眉敛目,手里端着茶,表情淡然沉静,恍如局外人。
程如玉脑壳一下下跳着疼,他真是中邪了,答应父母照看这俩姐妹。
周知恒的案子也是今天审理,周知月和程越阡过去上海那边,走前交代程如玉看着点姐姐妹妹,说白了,就是别让她们惹事。
说话间,大屏幕上视频已经开始播放了。
视频里,宴席厅大多数人坐在位置上,没有声音,看画面也能感受到觥筹交错的热闹,宋末起身往门口走,快走到呱呱那边,抱着呱呱的女士起身离开位子……
视频到这,大屏幕忽地暗下来。
程如玉拔了连接线,然后拿过一旁的话筒,另一手用力拉着程如清的手腕。
“很抱歉,因为我管教不严,让妹妹胡闹,伤害了呱呱,也伤害了临渊和小鱼,以及小鱼的弟弟,十分抱歉。”
底下一片惊讶之声。
说完,程如玉把话筒递给程如清。
程如清一脸不愿意与委屈,接过话筒,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我不该伸脚绊人,还胡说八道……”
程如玉等程如清道完歉,对商父商母说:“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是没脸留这了,这个就当给呱呱的医药费,剩余的给他买些东西吧。”
留下一张没密码的卡,程如玉带着姐妹俩先走了。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商父商母对宋羡鱼这位养父家的弟弟印象实在不好,哪怕整件事中他是无辜的,可到底因为他才伤了自家孙子,这孙子从一出生一家人就当眼珠子宠,哭两声全家人跟着寝食难安,现在流了那么些血,心里别提多疼了。
连带着对宋羡鱼也生了微词。
程如清为什么针对她那位弟弟?还不是为了程如晚?说来说去,还是宋羡鱼引起来的。
只不过商家嘴上不提,依旧笑呵呵的,面上维持和气。
回去路上,宋末一直沉默,快到贡院,他说:“二姐,对不起,当时大姐给我打电话,我急着出去接电话,没注意脚下……”
宋羡鱼笑了笑:“下次走路注意点就好了。”
一路上,季临渊都没说话,神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