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带我这来吃。”
“……”被嫌弃了。
程如玉捂着心脏,啧嘴:“就你这脾气,当初苏大美女肯定是眼花了,才看中你。”
走到门口,程如玉回头:“逗你呢,电梯里我谁都没瞧见,不过你既然放不下,人还没走,再追回来就是了。”
病房很快安静下来。
萧砚捧着文件一个字看不进去,坐了会儿,放下文件夹起身走到窗边,深沉的黑夜笼在他身上,挺拔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许久,他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手机拨号:“通知马总取消下周去柏林的行程。”
顿了一下,“我去。”
……
隔天,苏玉琢被叫去景家的老宅吃饭。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却像第一次一样陌生。
景老夫人有三儿一女,三个儿子中只有长子生了儿子景博渊,景博渊作为独孙肩上繁衍子嗣的任务很重,好在娶了个争气的老婆,第一胎就给景家添了三个男丁。
饶是如此,二儿子景逸膝下无子依然是景老夫人的心头痛。
所以哪怕苏玉琢出身不光彩,还是二十多年前景老夫人最瞧不上的女人生的,景老夫人也没法拒绝。
“听小玉说,你准备回云城去?”
“在京城不好吗?”
“你刚回家,奶奶还没来得及跟你好好相处,云城那么远,以后见一面可就难了。”
“爸身体不太好,他一个人在老家我不放心。”苏玉琢嘴边带着淡淡的笑,不冷漠,也不热络,“我也不是一去不回,您不必挂怀。”
景老夫人瞅着意外得来的孙女,多少感觉到一股疏离。
“你是在怨我……”过了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事,她也明白自己当年的做法有些过分,“你怨我也是应该。”
说着,景老夫人神色戚戚,季仪忙安慰:“小苏要是怨您,直接不认您不完了吗?人家都叫您一声奶奶了,可见她是不怨您的。”
“她不放心养父也是出于孝顺,得了这么个孝顺的孙女,您该高兴。”
“反倒是她丢下老家的养父不认了,您才应该伤心呢。”
季仪抽了张纸递给苏玉琢。
苏玉琢立刻会意,接过纸巾替老人家擦了擦眼泪,“您要想见我,我们可以视频,或者我抽时间坐飞机来京城也行,现在不比过去,见面不难。”
老人握着她的手,明显流露不舍。
但苏玉琢知道,这份不舍,完全来源于她和景逸的父女关系,并非因为对她有多少感情。
她和景老夫人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哪有那么多祖孙之情。
景逸也知道苏玉琢离开京城的打算。
这边景老夫人刚被众人哄得高兴,那边景逸过来叫苏玉琢出去说话。
还是一样的话。
“你要离开这儿?”
六月初,院子里大片火红的芍药。
苏玉琢和景逸站在楼房侧门廊檐下,她随意地坐在地上,仰头望着笔直地站在自己身旁的景逸,她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缓缓靠在他腿上。
很稳很结实,与想象中的一样。
微斜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在粗粝的台阶上留下浓重的黑影,苏玉琢正好躲在他阴影里。
“您要是早点出现多好。”
苏玉琢闭上眼,闻到景逸衣服上传来的味道。
洗衣液的清香夹带着男人的体味,是父亲的味道。
“您没见过姐姐,所以不知道,她长得和您很像,第一次见您,便觉得十分面善,最近我才明白,因为您像姐姐。”
“但姐姐的性格却像我妈,温柔,善良,您要是见了,一定会喜欢。”
景逸的手摸上苏玉琢头顶,“留下来,留在爸爸身边,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苏玉琢摇头。
“我想回家,我……我心里难受,我不想待在这里……”
苏玉琢的声音带上颤音,肩膀轻轻抖动,像只受伤的小鹿。
“小苏……”
景逸蹲下身躯,“是爸爸对不起你。”
苏玉琢抬起泪目,看见景逸温和心疼的脸,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再也绷不住,她扑进父亲怀里,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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