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桂新华说:“哎呀,你们也太客气了。好好,盛情难却,吃一个,就吃一个吧。”拿起来往嘴里送,“呱嚓呱嚓”地吃起来。边吃边拿眼睛来乜丁小美的上身。
爸爸又笑着问:“桂同志,你几岁了?好像还很年轻啊。”
桂新华用手指梳理着头发,得意地回答:“已经三十二岁了,不小了。”
“只有三十二岁,就当了这么大的官,真是年轻有为啊。”丁小美爸恭维说,“哪像我们呕,都快五十了,也一事无成。唉,连一个孩子上学都拉不起,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瞧你说的什么鬼话?”妈妈埋怨说,“这能比吗?人家是国家干部,你是什么呀?狗屁不如。”
“妈妈。”丁小美轻轻跺了一下脚,制止她说下去。她怕妈妈埋怨起爸爸来没完没了,在贵人面前丢脸。
妈妈不说了,却看着桂新华,笑咧咧地说:“桂同志,要不,今晚,就在我们家的穷窝里苦一夜吧。”
桂新华拿眼睛来看丁小美,好像征求她意见似的。丁小美赶紧垂下眼皮,不看他。心里真希望他早点离开。她对他既敬仰又害怕,小心得骨头都疼了。
桂新华见丁小美一直低着头,不肯抬起来,就皱着眉头说:“我还是回去吧。住在这里,打扰你们,不好。”
说着拿出手机,站起来走到门外,去给司机打电话:“喂,你现在在哪里啊?到乡下去了?那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出去吧。”
他打完电话,转身对丁小美爸说:“我出去了,你们就等我的电话吧。”目光还是不肯离开丁小美的身子。
要走出院子时,他见丁小美没有送他的意思,就回过头来说:“出了院子,是不是往那边走啊?到了村口,我请一辆摩托车去县城,今晚就住在县城。明天一早,再回市里去。”
到这时候,丁小美才知道,他原来还是市里的大干部,而不是县里的小干部。
她爸一听,也对他更加恭敬,掉头冲有些不知所措的丁小美说:“小美,你去送一送桂同志。”
桂新华接口说:“好吧,我正好跟她说几句话。进了大学,应该如何搞好学习,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学生。”
妈妈说:“对,小美,你应该多听听桂同志的话,向他学习。将来争取也分到政府里,当个什么官。那就有出息了,我们脸上也有光。”
丁小美心里有些不愿意,也隐隐有些担心。担心什么,她当时不是太清楚。桂新华和爸爸妈妈都这样说,她就只得出去送他了。
出了院子,狭窄的宅路有些黑暗。到了前面的村路上,稀疏地有些路灯,照得能看清夜幕下小山村朦胧的轮廓。
桂新华等丁小美走近去,就与她并肩而行,眼睛不时地偷窥着她丰满的侧影。
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话。说话的口气,跟刚才明显有了不同,带着一个男人不应该有的那种柔音:“丁小美,你的条件,其实是很不错的。”
丁小美心头一跳,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侧过脸去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正好与他荧火虫一样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的心一阵急跳,连忙掉开目光,垂下头去。
“你长得很漂亮。”桂新华的本性开始暴露,“这也是女孩子的一种资本,真的。”
见丁小美不吱声,他又说,“你到了大学里,可不要忘了我哦。其实,我帮你,也是看见你,怎么说呢?长得漂亮。真的,你不要有什么想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说着,身子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往她身上贴来。手还故意在她的左手背上碰了碰。
丁小美下意识地往旁边闪了闪,嗫嚅说:“我不会,忘记你的,桂大哥。以后,我就叫你大哥吧。”
桂新华说:“这就对了,我听着,心里好开心。”手轻轻在巩她的背上拍了拍。
丁小美一惊,但没有跳开去。
到了村口,桂新华转身面对她,眼睛幽幽地盯着她说:“你回去吧,放心好了,马上就会有录取通知书寄过来的。特困证的事,你就等我电话。”
丁小美有些激动地说:“那桂大哥,你路上要当心点。有事,给我打手机,拜拜。”丁小美给他摇了摇手,就转身往回走去。
桂新华却站在那里看着她,一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头,朝对面的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