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傻子,他现在要是还嗅不出那非同寻常的味道,那可就真的智商堪忧了,结合黄杰的指令,以及对方要求他行动时必须带上记者,韩云朋隐隐猜出黄杰似乎是想坑人,但因为不知道黄杰今晚是同乔梁吃饭,所以韩云朋这会还没往乔梁身上猜。
而黄杰之所以直到现在也不跟韩云朋交底,就是怕韩云朋知道事情涉及乔梁后,对方会吓得直接缩回去,更有可能会转头去跟乔梁告密,坏了他的事,所以黄杰没打算让韩云朋事先‘知情’,他只需要韩云朋当一个‘工具人’,对方只要按他的命令去行事,其余的不需要知道太多。
黄杰不知道他和楚恒的计划已经被乔梁洞悉,在他看来,乔梁现在还一无所知。
今晚,到底是谁坑谁,现在没人能知道,即便是乔梁,也不知道他想反过来坑对方的计划能否顺利。
一切都未可知。
作为当事人的黄杰,现在反而成了最‘无知’的人,而此时吃着盒饭的韩云朋,一双眼睛在钟利阳脸上扫来扫去,几次欲言又止。
钟利阳已经把饭差不多吃完了,打了个饱嗝后,这才看向韩云朋,“老韩,你想问啥就问呗,你这一顿饭没吃完不知道看了我多少次,想说话又不说,我都替你憋得慌。”
韩云朋挠了挠头,“钟局,今晚到底是唱的哪出戏,您就给我透个口风嘛,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提线木偶似的,这大戏都要开锣了,我还跟个二傻子似的啥都不知道。”
钟利阳斜瞥了韩云朋一眼,“老韩,那不然呢?你觉得自己很聪明?”
韩云朋干笑道,“钟局,您就别损我了,我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现在还干着所長了,以前咱们可是在同一起跑线上的,甚至我还比您跑得快一点,但现在,您都成了我的领导了,我还在原地踏步。”
钟利阳微微一笑,“老韩,听你这话不服气是吧?”
韩云朋无奈笑道,“不敢,借我俩胆子也不敢不服气。”
钟利阳笑道,“听听,只是不敢不服气,并不是真的心里服气。”
韩云朋沉默着没说话,他能服气才怪,看到以前还不如他的钟利阳现在混得比他好,他心里只有酸溜溜的份。
钟利阳看着韩云朋的反应,笑道,“老韩,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你要是没有半点情绪,我反而觉得你不是个正常人。”
韩云朋苦笑了一下,每次一说这个,他心里就堵得慌,韩云朋这会也不想再给自己添堵,将话题扯到正事上,“钟局,您就给我透点底,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今天一大早就来我这蹲着了,姑且不说您工作忙得很,您就算是再清闲,也不至于一整天都在我这边坐着。”
韩云朋说着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钟利阳一眼,“钟局,您今天是来盯我的吧?”
钟利阳笑呵呵道,“老韩,瞧你这话咋说的,什么叫我来盯你啊?我是来救你的。”
韩云朋愣道,“救我?”
钟利阳道,“老韩,你怕是不知道,你有可能要闯大祸了。”
韩云朋瞪大眼睛看着钟利阳,“钟局,我要闯啥大祸?”
钟利阳目光闪动,他到现在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并不是吓唬韩云朋,因为涉及到乔梁和黄杰这两个一二把手互相斗法,韩云朋一个小小的所長在啥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掺和进去,可以说是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不过钟利阳现在固然猜到了点端倪,也不会贸然跟韩云朋交底,依旧是模棱两可地跟韩云朋说道,“老韩,晚上你就照我的指令行事就行了,其余的不用多管,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坑你的。”
韩云朋再次苦笑,“钟局,那您稍微给我透点口风行不?您总是这么一个说辞,我这心里没底啊,我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眼皮跳得特别厉害,感觉有啥不好的事要发生。”
钟利阳看着韩云朋,“老韩,这就要看你信不信任我了。”
韩云朋犹豫了一下,转而问道,“钟局,万一您的指令跟黄县長给我的指示冲突,您说我该听谁的?”
钟利阳大有深意地看着韩云朋,“老韩,你觉得你该听谁的?”
韩云朋沉默了,按正常的思维,他自然是该听黄杰的,毕竟人家是县長,他就算要抱大腿也该抱粗一点的,钟利阳这次虽然调回县局担任常务副局長,但对方和黄杰这个县長比起来还差远了。不过韩云朋要考虑的却是钟利阳背后站着乔梁这个市副書记兼县書记,而钟利阳这两天又对他做了一些暗示,所以韩云朋才会竹筒倒豆般的跟钟利阳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