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珊动动被他压住的腿:“起开,你有点重。”
他微微弓起身体:“这样呢?还重吗?”
易珊的脸红的快滴出血:“还好。”
关正轻轻一笑,垂头,在她侧脸落下一吻:“这样呢?”
易珊转过脸,瞪他一眼,故作镇静:“也还好。”
“那这样呢?”一点点把唇压了下来,关正的脸在易珊眼前不断放大,她可以看见他近在咫尺的睫毛,可以感受他喷在鼻端温热的气息。
他的唇吻上她的,唇间微凉,一瞬间心跳如鼓。
易珊从没有和萧楠以外的人接过吻,李益民也没有。除了少年时代那个青涩的吻,她从来没有切身体会过情人之间唇齿相依的悸动。上学的时候,听舍友谈起和男友之间的情事,虽然好奇,但她心里从未泛起丝毫涟漪,她想象不出除了萧楠还能和谁接吻。
和李益民在一起的时候,易珊死活不愿意和他接吻,两人为这件事还闹了很大的矛盾。只要李益民一吻上来,她就偏头,抿嘴,眼睛看向其他方向。他最初以为是她害羞,可后来才发现,只要他靠近,易珊就紧张得脸色发白,这是典型的生理排斥反应,一种本能的拒绝。
在心里本来一道要跨过千难万阻的坎,在这个人怀里居然轻而易举地接受了。
关正的吻很耐心,可能感受了易珊的慌乱与紧张,他表现地并不急切,一寸寸含住她的唇仔细吻过,等她的手环上他的颈,他才抓住她微张着嘴唇的一丝小机会,和她纠缠起来。
可能刚吃过起酥蛋糕,喝过玫瑰花茶,易珊觉得和他的吻特别甜。
一吻过后,关正用手指抚弄着易珊被吻过的嘴唇,不舍地在上面再点吻了一下,笑道:“坐起来,我帮你捋捋头发。”
易珊乖乖坐好,等他把自己额头,耳边的碎发一一理好。她不止一次地感叹过关正的手好看,手型修长,骨节分明。这样一双手此时正抚弄着自己发丝,张学友唱过一首歌闪过脑海,“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穿过你的心情我的眼”。
她握住那双手,侧头撞进他深邃的眸光里,“关正,上次你听过我和萧楠的故事,这次我想和你说一下李益民的事。”
关正道:“你还在意他?”
易珊道:“不是,我是想明白了才离开了事务所。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给他希望,才是对他的伤害。既然没有可能,不如了断。”
关正道:“不爱就是不爱,没太多借口。”
易珊道:“我现在知道了萧楠的想法。”
关正道:“怎么说?”
易珊道:“其实他一直是个明白人。尽管当时我们年纪不大,但他已经看到未来的路,我和他终究不同。他给不了我想要的,不如彻底放弃,即使我再去找他,也挽回不了。现在看来,我应该感谢他,感谢他在高考前还肯陪我伪装,还肯为我着想,否则,现在的我可能更糟。”
回忆穿过时间,仿佛又回到少年时代,萧楠骑着自行车载着她穿梭在绿影婆娑的林荫小道,如风般的岁月悄然而去,留给她不仅是伤痛,还有更多值得纪念的美好。她不应该惧怕过去,惧怕怀念,那终究是她生命中一段淹没不了的情怀,一段推着她成长的遗憾。
关正靠在她身边,听得很专注,比上次听萧楠的故事还专注。
易珊问,你介意我的过去吗,关正说,我也有,可能比你更复杂。易珊说,我的事我会自己告诉你,我不希望你从别人口中来了解我,揣测我,你有疑问,可以直接问我。同样,你的事我也希望你自己告诉我,我不会去听别人的议论,胡乱判断。虽然我不懂恋爱,但至少懂得任何事情的基础是诚实和信任。
关正道:“这点我同意。”
易珊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口:“那余嫣呢?”
关正道:“我和余嫣除了爱情,还有利益。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但我会把你挡在那些事之外。上次我去巴塞,除了处理姑妈的事之外,还和她摊了牌。这几年我由着她胡来,但现在有了你,我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我说过,这一次我是整理好一切才来见你的。”
易珊点点头,她不介意他的过去,但介意他的现在和将来,她第一次在另一人身上看到了“长远”,她不希望这个“长远”再有一点意外。
易珊那时候还不明白,介意便已是嫉妒,嫉妒便是爱上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