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间立在奶奶椅子旁,家里没来过这么多人,它紧张。
奶奶想站起来,宁言书发现她刚才换了衣裳,现在穿的是一件枣红的坎肩,里头的毛衣一看就是念初织的,因为她在袖口留了一圈白色细边,和宁言书那件背心一模一样。
宁言书把老人摁在椅子上:“您别起,他们受不起,我们都是一块玩着大的,现在念初都跟我们在一块,我们都会护着她,您放心。”
话音落了,陆海洋扶着周雨打头阵,和和气气喊着奶奶,说我媳妇儿怀着不方便,我给您磕个头,愿您老长命百岁,福如东海。
其实念初家也有过年磕头的习惯,可这不是自己孙女,老人担不起,忙要拦,她眼睛又不好使,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拉着宁言书:“你让他们起来,不用这样。”
宁言书第二个跪,就跪在椅子边捂着老人的手:“没事儿,这老规矩不能不讲究。”
小五辈分小,排最后,扬声道:“奶奶,还有我呢,我也给您磕头,愿您笑口常开,吃嘛嘛香!”
老人乐了,张开嘴一排凸凸的粉红色牙龈。
大家也都乐了,念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才从厨房里冒出头,举着个锅铲傻了,为啥你们都给我奶奶磕头啊?
大家笑而不语,一窝蜂又涌出老人的房间,不敢多打扰,只呆在外头。外头地方是真的小,女孩坐念初的床上,男的全都围在书柜旁,念初要做饭,就换做宁言书给大家介绍老念,示意大家看老念登报的作品,还很熟悉地在书柜里翻出那本他看完的杂书,推荐给这些无业游民。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想为啥小宁哥都知道啊?
小五觉得被超越了,拉着她小宁哥嘀咕:“哥,你又背着我偷偷来多少回了?”
宁言书给她个脑瓜崩。
吃饭的时候大家席地而坐,念初脸上没一丁点对于家徒四壁的不好意思,反而相当的洒脱,她跟这些人是不一样,可她觉得自己靠双手能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人,不看出身看以后,他们家老念总这么说。
都是人精,把气氛炒得很热闹,老虎明明有点拘谨还非要出来凑热闹,见这一圈都是它不熟的,想想还是蹲它比较熟的宁言书身边,吐着舌头想吃肉。小宁爷给了块骨头肉,小家伙哼哼唧唧眼里泛着水光,宁言书笑着揉揉狗头,跟一旁念初显摆:“瞧,就没有爷招降不了的家伙。”
他没喝酒,念初倒是被灌了几杯,她是主人,得敬各位,酒酣耳热之时脸颊飞起两片红晕,眼里比平时更亮,软软靠向他咬耳朵:“小宁哥。”
小宁哥什么呢?
也就一直念着“小宁哥”这三个字,别的话在心口藏得很深,轻易说不出来。
宁言书摁着她脑袋揉了揉,笑了。
***
一群人约定圣诞节那天要再聚一次,小五问咱哪儿聚啊?还东坡不?我都有点吃烦了,要不涮火锅切?
周雨和陆海洋互看看,如今她怀着身孕,不然的话由她这个大嫂操办最好。
剩下都是些只会吃不会做的,小宁爷挥挥手:“得了,那天到我家去。”
念初心想这位爷你下班都几点了那还是我来做饭吧,这眼看没几天了,琢磨着把菜排出来,如果是吃火锅的话也简单,谁知宁言书下面一句:“回大院,你们都不用开车,到时候能多喝点。”
这也确实是,不用拾到,穿着家里的棉裤趿着拖鞋腿儿就能到,喝再醉都能摸着自个家家门。
宁言书碰了碰念初,说:“家里有保姆,不用你张罗,给我敞开肚皮吃就成。”
念初嘟囔:“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笑了,嗯了声。
这天念初是喝得有点高,以至于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那院儿里还有个老太太呢,我这就要去见小宁哥姥姥了啊?有点紧张怎么办?
她想微信问问准备什么礼物好,老人家讲究这个,不能空手上门,没礼貌,没家教。可消息还没发出去呢,人就来了,宁言书手里拎着两个不锈钢三脚架和一个厚厚的实木板,说我给你钉个烤箱架。
他绝对是事先设计过了,尺寸分毫不差,把念初厨房空着的那面墙彻底利用了起来,架子钉好后不仅能放烤箱,矮层整好能放一个电饭煲,还有余的空间就让念初自个发挥。
念初看着他举着电钻,小臂爆出几条青筋,也想问问他:“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她乖乖站一旁帮他递螺丝,问:“小宁哥,那天我烤个蛋糕带去怎么样?还是买点别的啥?你家除了姥姥还有谁么?姥姥缺啥不?”
想想觉得着急:“现在织啥都来不及了啊!”
“啥都不缺。”宁言书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大红的烤箱,“你烤蛋糕吧,我想吃。”
他给拿了注意,念初心里就有谱了,开始忙着找方子练手,其实烘焙这块她也是新手。
南春碎碎念:
圣诞节虐小五和陆子这对!
这个文框架挺大的,横跨很多年,我个人相较于二十万字的文是更喜欢大长篇的,看起来比较幸福,还有一个怪癖就是相较于在一起后更喜欢那之前的暧昧互动,老夫的少女心嗷!所以这个阶段会多一点,其实很多感情也是如此,人们之后记得最深的是相识的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