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一声;“你俩还要那边站多久?”
宁言书还未安抚好大狗,两手夹着狗脑袋使劲揉了揉,凑在它耳边说了什么话,大狗呜呜地从他身上下来,乖乖巧巧往里走。男人的眼对上地上三只团子,再瞧瞧念初,想起她骨折第一天,忍着疼回家原来不单单是为了老虎。
还有这三只小家伙。
也难为她,断了一只手,还要张罗吃食。
不过她向来喜欢小动物,只要不是疼得爬不起来,天上下刀子都会回来。
宁言书从三只黄团子身上收回眼,瞧着跟前光脚踩在地上的姑娘。正要说什么,这时候,对面的门开了,一老头拎着垃圾出来,见个快跟门沿一般高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对面,一时有点好奇。
这些日子,就没见过这姑娘家来客人。
大爷留意着,观察着,见小伙子穿戴不像坏人,和里头姑娘打声招呼:“来朋友啦?”
念初点点头,怕之前小五的哭声吵着邻居,比以前多了点话:“您下楼慢些。”
这叫小老头脚步一顿,而后不服气:“腿脚可利索了我!”
宁言书往念初这里避让,腾出更多的空间给大爷经过,于是他们挨得更近,即使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进来吧。”念初错开眼,侧了侧身。
***
宁言书脱了鞋一进来,三只小狗崽撒谎咬他裤脚,男人脸上不带笑,用脚将碍事的东西往旁边搡了搡,其他两只都乖乖回到老爹身边,唯有黄蛋蛋,调皮得不得了,哼哼唧唧蹦跶要抱。
宁言书又瞧了两眼,莫名说一句:“跟你倒是挺像。”
念初知道,这是说她呢,但没做声,进厨房给客人倒了杯热开水。
小五窝在沙发上抽抽涕涕,喊了声:“小宁哥。”
宁言书抬手揉揉她脑袋:“哥知道,委屈咱们五丫儿了。”
可小五委屈什么啊?委屈的是他啊!小五听不得这话,嘴一瘪,又汪出俩泡泪。宁言书外套都没解,张开手臂把人搂怀里,膝盖跪在沙发上,刚碰上就嘎子嘎子响,也不知道是从哪二手市场捡回来的。
哥哥的怀抱温暖安全,小五哭诉:“我今儿一路站着来哒!我还找错门了!我姐居然下方便面给我吃!哥,你瞧瞧,她过的这叫什么日子!”
从小五这边正好能瞧见一点厨房的情况,宁言书瞥见本来端着热水要出来的丫头因为小五这一声忽然被冻住了,背对着她,没回头。
“眼泪擦擦。”宁言书抽张纸贴妹妹脸上,抬脚往那边去。
黄蛋蛋欢喜地跟在脚边。
宁言书一路走一路说:“这小畜生叫什么?”
念初缩了缩肩膀:“黄蛋蛋。”
宁言书眉心一蹙:“这就是大作家的水平?”
确实通俗了点,但也是可爱的,念初转回身,反驳:“又没碍着你什么,不喜欢就别喊。”
这人一贯这样,一开始也和老虎不对付,后来是谁大包小包进口狗粮进口零食大骨头的往家里搬?
就是一张嘴硬。
念初这一回头没想到宁言书和她挨得那么近,她鼻尖离他胸口第三颗扣子就差一根手指厚度的距离,如果要精确一点,一公分半。
她后退一步,这才能呼吸。
宁言书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小小的厨房,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这个房子简陋随便得根本不是叫念初的姑娘住的地方。
绝对不是。
她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更加热爱生活,她会收集一些很琐碎的东西,比如买东西给的漂亮袋子、各种颜色的橡皮擦、精致的餐盘、还有学校旁小卖铺里的贴贴纸。
那些是她的童心,是她对生活的装扮。
她的厨房里应该要有烟火气息,有一个五层的金属架,摆放她的烤箱和厨师机,玩烘焙有许多小工具,五层的架子若是不够,她应该会在客厅腾出一块地方。
她的厨房里应该有一个燃气灶,有很多口不同尺寸的锅子,有许多食材,有许多不同国家的香料。
她的厨房,最基本,应该有案板和擀面杖。
可这些她都没有,这个厨房里只有一个黑色电磁炉,一口小奶锅,小奶锅里是已经坨了的面,散发过多使用添加剂的不健康味道。
宁言书接过念初手里那杯水,热水烫红了她的手指,转身出去,再也不想留在厨房里。
念初觉得他背后腾起杀气,不知道是在气什么。
客厅里,没有柔软的坐垫和抱枕,没有可以舒适地待一下午都不累的读书角,没有一丝女孩的气息,宁言书抱臂靠在墙边,让出那个破旧会唱歌的双人沙发的最后一个位置——
念初只好坐下。
南春碎碎念:
晚点还有一更~我五丫儿今天也表现不错~加鸡腿加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