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搏斗持续了很久,以陆沧溟、欧阳戒这方胜利告终,自始自终,没有惊动警方。
第二天的海城依旧风平浪静地升起了太阳。
云烟静静地坐在病床前,阳光撒在她的头顶,给她镀了层迷茫的光晕。身上的无尘服与病房一个颜色,白似霜冷似雪。
精致的脸蛋,憔悴的像一碰就碎的蛋壳,双眼通红,细长的眸子紧紧地放在病床上,只见男人面色白如纸。
昨夜如定格的画面,一直杵在她的面前,他为了救她,命悬一线。抢救了近八个小时,才初步脱离了危险,在十分钟前转入重症监护室,能不能醒来还未知。
而她被医生指派进来陪护,理由是陆沧溟求生意志薄弱。
耳廓里时不时回荡着陆夫人的怒骂:‘你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儿子会躺这里?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回来祸害我儿子?’
陆夫人的质问字字灼心,云烟一句也没辩解,她觉得她没错,不过在接触了陆爷爷失望的眼神时,她还是痛了下心口。
“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承受?”云烟突然开口,重症监护室没别人,只有她和陆沧溟,话自然是对他说的。
“谁有我无辜?爸爸妈妈一夜间死了,还戴上了‘畏罪自杀’的帽子!”
“云洛呢?她也要死,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们对我有多重要?”
“你明明保证我妹平安的!”
“你食言了,你让我怎么不恨你?”
还有半年前的那天,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几度昏厥过去的日子里,她靠什么挺过来的?
一腔恨意吗?不,还有点别的东西,她深知却不愿意去说。
“昨夜,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要你救我,而且你别以为你救我了,我就会原谅你!”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云烟瞪着大眼,豆大的泪止不住地往外掉,双手紧紧地攥着陆沧溟的臂弯,痛苦地痉挛着。
医生说他求生意志薄弱,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凭什么这么兀自决定?
猛然,云烟清冷地看向陆沧溟:“陆沧溟,你不是说我做什么,你都接受吗?那你醒来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让你血债血偿?”
声嘶力竭的低吼,止不住的恶寒从四周往她心口灌,泪水模糊的瞳孔如晨雾迷蒙,时间仿佛静止,天地万物不再斗转星移,她只剩一个违心又真心的念头:陆沧溟,快醒来!
“陆沧溟,你听见了吗?”云烟低低地问着她心底的那句话。
血债情债混杂在一起,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情非得以,太多的口是心非,她已经无力面对她的心他的情。
或许彻底结束才是重生。
“如果你真的听懂我的话就醒来!”
云烟抹掉眼泪,忽然起身,冷仄仄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他一直高高在上,万事掌控在掌心,像个神一般不会倒塌。
云烟诀别地出了重症监护室,陆家人齐齐围住云烟。
陆夫人正要辱骂,陆建国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淡声问云烟:“云烟,沧溟怎么样了?”
云烟睁着哭红的眼睛,看着殷殷期盼的爷爷,如鲠在喉,几次欲启齿都归于哑口。
陆夫人哪里忍得了云烟这般吞吞吐吐,当即一把推开她,“害人精!我儿子要是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
锦上添花的方式各种各有,落井下石的行为总是大同小异。
陆沧溟的三个婶婶走到云烟跟前,恶言相向。
“大嫂,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好女孩,你当初不听我们劝,不拦着沧溟娶她。”
“就是就是,大嫂,你别太难过,沧溟这孩子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平安的。等沧溟醒来,一定要沧溟与这女人离婚,可不能再害沧溟了。这一次侥幸捡了条命,第二次第三次呢?”
……
云烟静静地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攻击。
有味的不一定是屎,但是挑过的必然臭不可闻。
陆夫人闻言盛怒不已,一双好看的眸子此刻凌厉的如把刀子,横竖在云烟身上霍霍。
她一直在压着怒火,哪知道云烟一句道歉都没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是惹怒了她。几乎没有多想,陆夫人抬手,狠狠地掌掴着云烟的脸颊。
“何芷容!”陆建国沉怒,低吼。
陆夫人回头看了眼陆建国,半讽刺半痛苦地说:“爸,你平日教育我,我可以接受,可是今天,在里面躺着的人是我的儿子,我的骨肉,谁来理解下我做母亲的心?”
陆夫人满目泪水,在医生说陆沧溟能不能醒过来还不确定时,她的心不亚于凌迟处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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