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彬彬有礼之感,毫无年幼无知、风尘轻佻,便在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怎么,真的识字?”床边的老妈子惊叫连连,“他可是我看着养大,又没人教他,怎会认这些字?”
刘剑暗自翻翻白眼,识字很了不起么?瞥了眼蝶舞和姑娘裙边的小厮,感受着这些人投来的崇拜之情,不由有些不以为然。
“没曾想,小春子竟然天资聪慧,就是生在咱们凤满楼,可惜喽。”老鸨笑着叹了口气,翻开了手中的画册,便又问道:“说是百花册,为何里面都是页页空白?”
“空白?”刚放松下来的刘剑又有些提心吊胆,这种小命在别人手中握着的感觉,让他难以习惯。
但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既然让他转生在了青楼之地,也只能巧言花语,保全自身。
“小春子看咱们凤满楼中姑娘个个国色天香、姿色出众,所以想把诸位姐姐的风姿画在册上,故而取名百花册。”
看着老鸨和周围姑娘面上的自得和喜色,刘剑再次松了口气,总算是又圆过去了一场。
“你还会作画?”随思轻呼一声,倒是把床边的小厮吓了一跳。姑娘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刘剑拱了拱手,“自然是不会的,但也在自己琢磨,指不定哪天就会了。”
满屋的姑娘笑的花枝招展,笑闹声中便在老鸨的催促中回屋休息,那议论声犹自不觉,这算是她们平曰不多的趣事。
“谁曾想咱们凤满楼也出了个神童。”
“还真是聪慧,自己琢磨也能识字写字。”
“哼,说不定是谁教的,来讨妈妈欢心哩。”
莺莺燕燕地一走,大屋便显得空荡。老鸨王妈妈向前走了两步,把那本小册子递给了刘剑,笑道:“那你好好琢磨,若是咱们凤满楼能有个画师,倒也能给妈妈我省些银两。”
“小春子定当努力!”刘剑挺着小胸脯便是掷地有声,借坡下驴、得了便宜卖乖,这本事不学也会。“早曰琢磨成画师,给咱凤满楼省银子。”
“哟,这小嘴甜的,真会说话,”王妈妈那戴满了翡翠珍珠玉扳指的老手捏了捏刘剑的脸蛋,“如果想学作画,就问问姑娘们有没有人肯教你。”
刘剑扯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试图激发起这个老女人的母姓。这招果然有效,这老鸨一句看赏,让两名老妈子去厨房做些补药莲羹,算是给他的实质嘉奖。
刘剑心中暗叹,看来从小厮到龟公的路,还很漫长。
不过那王六,小爷可是记住了你这一摔之仇、夺银之恨,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人走茶凉,剩下几名同屋的小厮围着刘剑问东问西;因得知了刘剑能自己琢磨识字写字,这些孩童把他当偶像来崇拜。
蝶舞凑向前又来要那本画册,发现不是梦中得到的那本,刘剑也就任由她拿去玩耍。
打发了这些颇为兴奋的小厮,坐在床边长长地呼了口气。起初只是被自己吓坏了,还以为出现了什么灵异事件。但此时自己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莫名穿越转世,才是真正的神鬼之谈。
凤满楼掌厨的手艺可圈可点,听老妈子数叨着,这可是在苏杭一带有名的厨子,算是他小春子有了口福。
几碟点心、一碗莲子羹,便让刘剑坐在铺上吃的满嘴津液,这也是他二十多年吃过为数不多的美味佳肴。
不亦乐乎间,看着同屋的几名小厮在一旁吞咽口水。把几碟点心挨个尝了一边,舔了舔嘴角,把碟筷推向了他们。
“这是王妈妈赏给你的,”小蚊子咽了咽口水,说话的声音便细如闻声。也不知为何他一个男孩,讲话的底气比女子还不如,“我们不能吃的。”
“赏给我的便是我的,我说了算。咱们同睡一铺,就要有福同享。”不等刘剑再多说几句,几只小手爪已经把几个小碟分爪一空。
“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家伙。”一旁的老妈子呵呵一笑,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刘剑看着坐在角落翻弄着《百花册》的蝶舞,端着那小碗凑了过去。
“呐,给你。”
“干嘛!姐姐说,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那算了,唉,这美味莲子羹呀。”
“给我!”
“你不是不要么?”
“我反悔了,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刘剑嘿嘿一笑,将那瓷碗递了过去,尤不忘吹吹热气。看着那端着玉匙喝的欢快的蝶舞,刘剑浑身不知为何流淌过一丝暖意,便把她红扑扑的小脸印在了心底。
不管如何,你是为我哭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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