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中露出一道细小的缝隙。
那烛火摇曳,让他手心有些瘙痒火热,目光扫了一眼书桌上放置的几本书册,不由眉头一挑。
只见手边有一本红色封皮的账本,上面压着一个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毛笔字——官商勾结用账簿。
刘剑站在那里顿时无语,看也不看那书册的内容,吹灭蜡烛,便将之拿起塞到了怀中。这字体很明显是酒鬼师父留下的,倒也少了他一番搜寻之苦。
大功告成,所要做的就是如何溜出这家宅院,书房屋后十几丈便是一处院墙,翻过去便进了另一处街巷。沿着墙根一阵奔驰,饶了一圈方才回到了酒鬼面前。
“怎么这么慢,账本不就在桌子上摆着。”
将怀中的账本交给了酒师父,刘剑笑嘻嘻地回道:“书房里有对母子偷摸的幽会,徒儿便就地练了会内力。”
“嗯,做的不错。武学修习,一曰不可落下,内力乃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荒废。”酒鬼师父难得夸他两句,让刘剑不由心怀大乐。这酒鬼忽而眼前一亮,甩了甩脸上乱糟糟的长发。“母子?把你刚才所见所闻如实道来。”
“呃,这和扳倒狗官歼商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自然是有的,问这么多做什么。说的尽量详细一些,这有助于揪出更多的贪官污吏。”
“哦,原来如此,我翻过墙后就看见几名护院,还有两条大狗……”
“直入主题,快说重点。”
小巷的昏暗中,一大一小便开始了严肃的案情分析和学术研究,一段可歌可泣的武侠版《雷雨》在刘剑的填料加醋下火热出炉。让这夜间,酒香弥漫……
“行了,今晚便到这,下去休息吧。”
“哦。”刘剑打了个哈欠,讲了半天宫廷大戏,此时也有些口干舌燥。两人坐在了他房间的屋顶,夜晚的这个时刻,也就凤满楼还有些许光亮,有客人尚没有安歇。“那徒儿告退了。”
“走就走,告退什么?”邋遢酒鬼哼了一声,话音一变,又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要时刻记得自己习武之人的身份,别总是学那些酸腐书生的口气说话,若是让你师父看见,还以为是我教坏了你。。”
“习武之人又怎么了。”刘剑小声回了一句,不由翻了翻白眼,彬彬有礼竟还有错。难不成,江湖上的大侠高手,都和酒师父这般洒脱随意、不拘一格?
那这个武林会乌烟瘴气到什么程度……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几幅画面:油腻的师姐、抠鼻的师妹、搓脚的师娘,蹲在墙角喝面条的门派掌门……不由嘴角一阵抽搐,额头挂上了三两条黑线。
“我今晚便走了,明曰不会再来。”
酒鬼突然说了一句,刘剑刚要起身下房的身形一顿,转过身看着陪伴自己的酒师父,慢慢坐回了原处。
“教了你两年《锻玉诀》,你的内力现在也能算是登堂入室,欠那个老叫花的人情总算还上了。”酒鬼剑客的声音带着些许感慨,那仅有三根手指的右手伸过来,在刘剑头上短发揉捏了些,又是摇头一笑。
“最怕欠下人情债,现在倒是无事一身轻。”
这酒鬼叹了口气,左手离开了剑柄,把胸前挂着的酒葫芦拿起来,推开瓶塞仰头灌了一口。
“你虽然天分不够,却十分努力,这《锻玉诀》是速成的法门但最忌轻浮冒进,与你来说刚好合适。”那张大手离开了刘剑的脑门,撩了撩那散乱的长发,将酒葫芦在胸前摆正。
“酒好却无月,无月也无歌。罢了,我去也。”
“酒师父……”
伸出的手没能触及酒师父翩飞的衣角,那修长的身影几个纵跃,消失在了远处阁楼阑珊的光影,只留下了他的一声清啸,在夜空回荡不去。
“笑语平生三百步,酒剑相陪过江湖。岂知酒家无豪客,半数清风醉吾眠!”
刘剑缓缓起身,对着酒师父离开的方向遥遥一拜,一声叹息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伤怀。“一曰为师终生为师,虽然你不认我这个徒弟,但我不会忘了你这个师父,保重了,酒鬼师父。”
翻身跳下了屋檐,三米的高度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体内的内息流转间,眨眼化去了脚底的冲力。内力登堂入室,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颇为不易,就算不会武功招式,他也已经不再是不入流的三脚猫。
酒师父走了,内功修习却也是不能停的。而修习内功,每晚的房上美事却也是必不可少的,自己没有轻功傍身,怎么爬上屋顶呢?
这却是个问题,要好好思量筹划一番,今后的偷窥生涯,也只有他自己悄然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