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就算再负心薄之人幸,又怎么可能忍心让她独守空房。
也可能是位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也可能是一位隐姓埋名的武林女子,幕然间,随思在他眼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他总想旁敲侧击去探寻她的真实之地。
“在想些什么?动笔吧,把上次你吟的那首《清月吟》录下来。”
“额,这个不用了吧。”刘剑面带难色,本来剽窃就已经心有戚戚,还要把剽窃来的唐诗宋词抄录下来署上自己的姓名,这让他心中疑虑。“拙作丢人现眼,拿出来只能贻笑大方。”
若是此时已经出现了他所剽窃的诗歌,但只是声名不显,会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告自己侵犯版权?
“让你录便录!”随思姑娘对他的推辞有些不满,那双凤目瞪了他一眼,“谁敢笑你,若他能做出这样的曲子,便是让我委身于他,我也绝不皱眉说不。”
“那便宜外人干嘛,姐姐你肯委身下嫁,那小春子每曰为你背一首《春江花月夜》。”
“不是清月吟么?《春江花月夜》……却也是好名字,就用这个吧。”
随思喃喃一声,刘剑满头大汗,糟糕,竟然不小心露了底。张若虚大大在天之灵,万万不要介意,自己也只是拿来应应急,能在高中课堂背诵记忆至今,他其实也有些佩服自己的脑子。
正要提笔,门外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小姑娘撞门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一声。
“死、死人了!后院又死人了!”
刘剑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这个反应他自早上酝酿到现在,此时的表情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谁又死了?”
“是那个好吃懒做的王六!”
“这么大反应做什么,”随思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玉石,又将挽起的袖子轻轻放下。“走吧,去看看。两年死一个,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剑稍稍松了口气,跟在了这位亦师亦友亦红颜的温婉女子身后,慢步走向了自己住的旁院。
正如随思说的,死个人而已,的确没什么大不了。无关者也只是当个热闹,发几句感叹;心软者也只是落几滴泪,说几句命歹。
王六死在了自己屋子里,是挂在房梁上自尽死的,面色苍白、死状凄惨,据说舌头都是伸出来的。
据说?因为随思姑娘和刘剑并没能进去,便被满院的姑娘堵在了外面。后来看王六的尸体被裹着草席抬了出来,两名护院哭丧着脸,就要借着正午的阳气抬去城外的乱葬岗。
王妈妈被人搀扶着随后走了出来,本来她是不愿来看的,但身为凤满楼的顶梁柱,她又不得不亲自前来。在这里说几句话,安稳下惶惶的人心,终于是苍白着脸色回了自己的阁楼。
两年前的李喜,今曰的王六,这两人的死并没有太大的关联。只是李喜死的不得全尸,王六却也还能算是体面的下葬。
尸体埋入了乱葬岗,也算是入土为安,这件事便告一段落。既然王六是自杀——在她们看来就是上吊死了,也就没惊动官府,故而没有仵作验尸。
“唉,那还是我远房亲戚,下次见我那老姐姐,却不知改说什么。”
抹泪的后院的一位老妈子,也是跟刘剑关系最好的罗妈妈。刘剑站在她身侧不知改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蔚然一叹,被随思姑娘喊去会客。
“这拉客的龟公又死了一个,今晚上的活又要多了。”
“可不是嘛,今晚也不知谁会关照我那的生意,这王六,平白的怎么就死了呐。”
“这些男人啊,死一个少一个,都死了反倒是清净。咱们也就不用做这个皮肉生意。
姑娘们说笑着渐渐散了,却也有几人陪着尸体出了后院的院门。凡是在前院花名册上的姑娘,少有几个没和这几名龟公有过牵扯,露水情缘换几滴落泪,却也值了。
狐死兔悲,硕果仅存的两名龟公凑在一起说了半天,最后却也没能研究出王六是怎么个死法。而始作俑者的刘剑,却也在走廊的一处拐角停住了身影,看了眼那草席包裹的身影,目光颇有些复杂。
说是失手误伤的愧疚,却又有些快意;但说是报仇后的快意,心中却又十分堵闷。
有人说过,人姓本恶,再亲密的关系都难掩人吃人的本质。
要怪,就怪这人命如草芥的江湖。
江湖?自己身处的,可不就是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