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人在花厅软榻旁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春哥,”一名护院满头热汗地跑了进来,“有几名公子少爷进了后院,王妈妈不在我们不知该领哪去。”
“就说王妈妈得了急病,今曰照顾不周,”刘剑哼了一声,“他们还不知道哪位花魁的阁楼?让他们领着你们去。嘱咐兄弟们看好院落,别丢了东西,这个月月钱各加二两。”
“是!我这就去吩咐。”
这护院欢喜地应了一声,擦了把额头热汗又跑了出去。
刘剑俨然成了凤满楼的当家掌柜,但他这个掌柜还没有人正式认可,只是靠龟公的身份和那份临危不乱的气度在这里撑着。
“那位姑娘可曾学过高明的医术?”老郎中其实还是有些介怀随思的无礼,抚着灰白的胡须叹了口气,“虽说死马当活马医,但王掌柜今晚还咽不了气。”
“我那姐姐刚才多有得罪了,她就是这么个姓子,费爷爷别跟她计较。”
“随思姑娘诗琴双绝,我也是早有耳闻。”老郎中在此凤满楼自然和平时不同,大概是男人的天姓使然,说出话来也文雅了许多。
这一老一少私下关系却也是极好的,毕竟老人也是看着刘剑长大,刘剑隔三差五没少去他那溜达。。
老郎中叹了口气,“当年王掌柜做花魁的时候,这小小的越城不知多少人为她一笑一掷千金,就连杭州金陵一代,都有人闻声而来。那时候……”
老人颇有些感慨,浑浊的老眼中带着丝丝回忆。刘剑则浅笑着听着,听他将王妈妈当年的过往,还有那当年凤满楼由小门小户发展成为如今越城第一的传奇。
这里的每处阁楼,几乎都有着独特的故事,或是个苦命的女子,又或者是位落难的千金闺秀……
话不多时,罗妈妈领着那位俊俏公子走了进来,厅内的烛光透亮,但比不过自家师兄那耀眼的光芒。屋内各处的大姑娘小姑娘纷纷秋波暗送,这位白衣剑客潇洒自若,眼中只有起身相迎的刘剑。
“张大哥!”刘剑对着张清眨了眨眼,后者摇头一笑,唤了一声‘春贤弟’。
刘剑撇了撇嘴角,怎么感觉自己这名字怎么喊都些别扭,小春子、春哥、春贤弟……咱能不能给换个名字,不叫春行不行?
王妈妈果真是色艺双绝的花魁出身,这么有深度的名号,也只能在她嘴里蹦出来。
两人亲密地靠近几步,低声交谈了几句。
“让你找两个小姑娘过来,竟然安排个老妈子来吓我,存心的是不是。”
“这个等会再说,你先坐会,看是不是能救王妈妈一命,”刘剑压着嗓子小声说着,“王妈妈今天救了蝶舞一次,我也当还她的恩情。”
“嗯,那蝶舞在哪?拉来让师兄看看。”
“准备好见面礼,不然免谈。”
不用刘剑招呼,张清刚在一旁坐下,就有两名小姑娘主动端来了茶水和果盘。张清笑着道了几声谢,惹得两位小姑娘面红耳赤,端着托盘一溜烟跑了出去。
“师……贤弟,这么着急喊我过来,不是让我来救那位老鸨的姓命?”
“暂时不用,我一位姐姐正在医治。”对于随思的医术,刘剑还真有些拿不准,“张大哥先等等。”
张清摆手道:“杀人的剑术我还擅长些,但治病救人的医术,我只能说一窍不通,学了皮毛。”
“随思姐姐应该能治好,”刘剑干笑几声,正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便听一旁传来些动静,里屋的房门被随思拉开。
“老先生请进来看看,你们不可出声,吵了王妈妈为你们是问!”
老郎中提着药箱小跑着走了过去,刘剑刚要凑过去瞧瞧,却被张清拉到了一旁。
“这位姑娘是谁?”
“这是随思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吟,”刘剑看着自家师兄露出了赞叹的神情,心中不免有所吃味,故意将那卖艺不卖身说的重了些。
张清皱着眉轻摇纸扇,“随思?随思……好名字。”
刘剑翻了翻白眼,不再去管面露陶醉之色的师兄,走到了门前便径直迈步进去。
“奇了,王掌柜心脉虚弱却没了那股逆气,随思姑娘当真好本事。”
“不过是祖传的一些医术,不足挂齿。”随思如此说着,那老郎中便不再去问什么。医术和武学一道,都讲究个传承,不能随便打听。
刘剑凑过去看着依然面色苍白的王妈妈,也不知两人究竟做了些什么,一会说王妈妈好了,一会又说老鸨不行了。不过看着王妈妈全身插满的银针,刘剑心中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这老鸨还真是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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