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可没剽诗的兴致,步潮声纯粹是在给自己添堵……
“先生大才,文某方才有眼不识泰山!”
“文大人客气了,可不敢当先生之称。”
刘剑瞄了眼窗外,那去拿卖身契的老妈子竟然还不回来。“我只是闲来无事胡诌取乐,难登大雅之堂。大人乃是治世之能臣、乱……行拂不能乱先生所为,这般夸我,可是想让小子我飘到天上去。”
心中暗松了口气,不由钦佩自己的机智。还好这个世界没有三国演义,不然直接冒出一句乱世之枭雄,自己会不会有掉脑袋的危险?
刘剑这几句话正中文书锦下怀,换而言之,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
行拂不能乱其所为,这便是对他刚正不阿、和邪恶势力抗争了八年的颂扬。而那句治世之能臣也是切中要害,哪个清官不爱名?世人皆贪,有人爱财,有人则爱名。
文书锦连道过奖,而步潮声则在一旁浅笑连连,三人便就中国古诗词文化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学术探究。周围姑娘大呼过瘾,反正听不懂几句,只是看三人各自恭维的样子,便心中感叹:
春哥当真是不世出的才子,和京城来的大官也能打成一片,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的么?
刘剑聊着聊着也就敞开了心怀,和两个比他两世加起来年岁都大的中年文人挤出了一肚子墨水,从‘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聊到了‘位卑莫敢忘忧国’,再到柳下惠坐怀不乱、西门庆大战潘金莲,当真是博通古今、学识渊博……
文书锦越聊眼睛越亮,最后几乎生吃了刘剑。刘剑就嘿嘿一笑可劲胡扯,终归是搬出了‘道可道非常道’,将两名当世文人震惊到了无以言表。
步潮声言语中颇有些惋惜,依然想劝刘剑离开这烟花之地。刘剑心中感激,和这位弄梅先生见过几面,他却一直想为自己‘赎身’,当然,这不能排除步潮声个人的癖好问题……
而文书锦也有这般意思,甚至还比步潮声要强烈,竟然亮出了自己官居吏部侍郎的乌纱帽,说是要收他做门人弟子。
对朝中官职没什么研究的刘剑沉吟一声,却也知道这侍郎貌似不是小官,但想想自己仗剑行天下的梦想,却还是犹豫着婉拒了。
“好了,既然八字对上了,又有玉佩为证,文先生交了赎金便可领回女儿。”
刘剑将那几张薄纸捏在手里,目光看也不看蝶舞那有些苍白的小脸,嘴角的酸涩隐晦而莫名,却是外人难以读懂的。
“这里有银票五千两,权当谢礼。”文书锦在袖中取出了一叠银票,买回了那几张契约。文先生又道:“我有吾皇赏赐的真金千两,不知可否买得小先生做我门下文人。”
刘剑微微一怔,看了眼满怀期待的蝶舞,心中一颤差点点头答应,但点头的一刻却又微微摇动。“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小春子多谢文先生、步先生赏识,但我暂时还不想离开凤满楼,抱歉。”
舞文弄墨在他心里终究比不过仗剑而行,他这些年做出的‘名诗’几乎全是剽窃原本世界的古人,自己胸中的墨水有多少只有他心中有数。若是等一天剽无可剽,所谓的才子之名也就不复存焉。
“唉,可惜了。”
“可惜可叹,璞玉蒙尘,当真是此生之憾事。”
刘剑不由一乐,感情这两人还以教导后进为己任,这精神可嘉……
急匆匆的告别,带来的是茫然无措的对视;因为文书锦一家只带着两名侍卫,要天黑之前赶到五十里外的驿站。
他自始至终没和蝶舞说一句话,因为他怕说多了,会让她舍不得离开,也会让他舍不得放手。再说,现在这情景,他也不知该和她说什么。
以后一定要幸福?
这是什么屁话。
看着她登上那辆双马并驾的马车,那回头时眼中含泪的凝视,让他心中难免有些空落。
跑回旁院又翻过了院墙,在大街小巷中奔跑穿梭,在那屋檐窄墙上如履平地。
当他翻上了北城那长满了浅草的城墙,看着那辆马车自城中而来,又向城外而去,最后消失在了视界的边缘,他的心中莫名绞割。
“空山醉我碎雨落,最难忘是少年情。”
张清不知何时背着手站在一旁,目光带着丝丝深邃,话语带着些许感叹。
“这是你……”
“不是。”
“嗯。”刘剑轻声一叹,体内的内息运转,心绪也渐渐平静了。
那离开的马车内,蝶舞突然抱着自己母亲泣不成声,初长成的身子颤抖着,哭得父母兄长三人慌忙安慰,却始终不见回转。
文书锦心中略有些明了,刚要说是不是回城再住几曰,便听赶车的侍卫在外面道了一句:
“大人,前方有大队人马赶路,我们是不是让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