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池鱼讨一个活路。
他知道钟浮生是来这个城市打工的农村人,和天斗和地斗和人斗,几辈人在土里卖命的划拉,也没有几天是可以吃饱肚子的。进了城市比谁都卖力的工作,可是原始积累的过程是缓慢的,他家里老娘身子不弱,他不想奋斗二十年在城里讨一个平凡的老婆,每年也不能给母亲省出几块钱零花,就像这个城市大多数外来打工者一样开始为着下一代而辛勤流汗。
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或者说,这个一个第一天看到城里高楼,看到黑丝满街,看到豪车排成行的景象时,就种下有朝一日我也当如此的野心的人。他不甘于平凡,缓慢的积累压制了他的实力。他听说斗狗场之后,赌上一切,凭一点小手段弄来了三只比特崽子,饲养,训练,一点点积累经验。
家乡的土法子和自己买书本,在昏黄的路灯下面钻研出的外国先进技术结合在一起,练出来了这么三只狗崽子。前两只都没有打几场就被咬死,赢的钱也就够养狗日常的花销,来城里一年多存的生活费已经都套了进去。
他养的第三只比特性子最野,下嘴也最狠,被他寄予了厚望。结合了前二只狗的缺点之后,他找老乡借了二万块,买了蛋白粉和高级饲料,又天天进郊区抓兔子让这狗见血腥。
就这样,他兀自觉得不够。他输不起了。最后一只狗,赌上全部身份性命甚至还借了外债,只为了能翻身一搏做个一夜暴富的梦,他比伺候祖宗还细致的照顾这条狗,却总觉得它和真正的斗狗差了点什么,甚至有的时候比山里那些真正有灵性的土狗还要不如一些。
在家里闷了三天,他终于想出一个狠法。他先抱着那狗哭了一夜,把自己进城里的大小经历都讲给它听,也不管这狗是不是可以听懂,他讲着自己的野心,狗身上承载着的沉重命运。
讲过哭过,他把这只陪着自己有半年的狗死死捆在树上。对他无比信任的狗以为他是和自己玩一种新游戏,期待的看着他,迎来的却是一鞭子。
披头盖脸的一鞭子,钟浮生是尽了全力的,一下子鞭梢就散了,整个狗脸都肿成两个那么大。狗一声呜咽,钟浮生如若不闻,又拿下早已预备好的第二根鞭子,狠狠落下。
鞭声持续了一夜,那只比特天亮时已经奄奄一息,可是无论看到什么,眼睛都是红的,就是跑不动,也要爬过来,咬所有看见的东西一口。
它终于是一条斗狗了。
钟浮生一夜鞭挞,养了比特一身的怨气,主人欠他的,世界欠他的,现在都要用斗狗场上的荣耀来换取。
尽了力的。现在钟浮生想来自己在这里的努力,确实是尽了力的。比特也是拼了命的,以它的实力,这一场绝对会赢,而且赢得干脆漂亮,可惜他赶上了花任翔的阴谋。
少东家只是在狗身涂了一点药,至多是恶心一下白蒙,吃掉他手里的一百万,却葬送了一个有为青年在城市里面所有的拼搏。
谁错了吗?谁也没错,这只是世道,真正有实力者也需要一份运气。
许久之后一次酒上,钟浮生对着栽培他成为一方大佬的白蒙,连敬三杯酒喝大了,才有这么一声感慨。
这时的他们却还是年轻,有一番血勇。当白蒙要带他去讨公道的时候,钟浮生就激动了,没有想到自己和白蒙是只身二人独闯敌人老巢,只兴奋的搓了搓手,就和他向着花金楼离开的方向去了。
还是微弓着腰,不把后背亮给任何人。花任真看着这个青年的背景,又看看白蒙那淡然飒踏的大步向前,莫名想起刀光雪亮的夜晚。
有雨,有敌着黑衣,白蒙也是这样向前,不急不躁不惧不畏。
她忽然觉得自己哥哥恐怕真的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不敢再犹豫,花任真跟上白蒙的脚步,大声的道:“喂,一百万你就要撕破脸吗?”
“不是,我替你家保住这斗狗场。”
白蒙回头看着少女焦急的小脸,忽然伸手在她激动之下有些红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
“吹什么牛,谁用你出力啊。”
花任真不解的道,打开了他的手,却感觉到白蒙是冷静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你哥一个人,不敢做出这许多的事情的。”
转过理应只有父子二人对峙的小厅,花任真惊骇的发现白蒙说的是对的,这里满满的人,才是图谋她家斗狗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