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和陈斗鱼记下一笔。
只可惜仇人近在咫尺,他却不得不装得风淡云轻,控制住自己不做出格的举动,陆叶垂下眼皮尽力稳住情绪,对魏枕的话竟似听而不闻。
陈斗鱼情知此时的陆叶五内俱焚,当即冷冷回答道:“既然魏长老开口,我等自无异议。”
魏枕暗自一声冷笑,只觉陈斗鱼没把自己这个雪岩宗的长老放在眼里,心下十分的不悦。
徐如萱按捺不住重重地哼了声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赔礼我们也赔了。怎么陈真人还不满意,是不是要向两位跪下谢罪才行啊?”
陈斗鱼不卑不亢道:“晚辈当不起。”
徐如萱尖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以为我们俩夫妇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捏?”
陆叶心中一口气还没咽不下去,见徐如萱又开始借题发挥找陈斗鱼的麻烦,不由恼道:“谁敢说您两位是软柿子,晚辈第一个不答应。三年前东海一战,两位长老联手对付陆饮雪名扬四海,我等无不钦佩!”
徐如萱柳叶眉梢高挑声色俱厉道:“陆寻,别以为有悬天观护着你就能无法无天,我们夫妇除魔卫道岂容你肆意取笑。那陆饮雪罪该万死死不足惜,难不成你还想替他翻案,你是他的什么人?”
陆叶顿时感到一团怒焰没过头顶,丹田气海与须弥空间里诸宝铿鸣杀意高炽,隐藏在天庭中的两道顾真人剑意龙腾虎啸犹如脱缰野马,就要快意恩仇!
一口血翻涌到喉咙的又生生咽下,陆叶努力用仅存的理智死死压制住自己出手的冲动。
他两眼盯住徐如萱寒声道:“徐长老,别以为有雪岩宗的招牌就可以为所欲为颠倒黑白。头顶三尺有神明,小心报应不爽!”
徐如萱被陆叶的眼神盯得凛然一惊,随即恼羞成怒便欲反驳,却被广闻大师截住话头道:“阿弥陀佛,不过是小小的误会而已,何苦妄动无名之火?看在老衲的面上,大伙儿就莫要再作口舌之争,伤了彼此的和气。”
魏枕嘿笑道:“方丈都这么说了,愚夫妇岂能不从?不过,陆公子和陈真人还请将这姓房的妖人交给老夫!”
“凭什么?”房书平兴致勃勃躲在后头看热闹,突然一把火烧了过来,登时双腿发软道:“你们干架跟我有什么干系?”
魏枕冷笑道:“你在东海与那陆饮雪早有勾结,还曾偷偷帮他藏匿逆子。”
房书平叫道:“我哪儿有?诸位高僧,陆公子、陈真人,你们明察秋毫,这姓魏的无中生有想坑我!”
徐如萱立即讥嘲道:“你敢说自己没有?当年黑潮雾妖为祸东海,你鞍前马后服侍得好呀。”
陆叶深吸口气道:“珍珠湾海府数百口生灵一夜之间被屠灭干净,可是你们命人干的,也算得替天行道?”
徐如萱傲然道:“我夫妇二人从不枉杀一人,那都是些海府妖孽,死有余辜!”
房书平红了眼,骂道:“辜你个老菜皮!”
魏枕怒喝道:“放肆!”拂袖扫向房书平。
广闻大师见争端又起,也是大袖一拂“砰”的荡开魏枕袍袖,摇头道:“佛门净地,各位有话不妨好好说。”
魏枕被广闻大师拦下,颇感颜面无光,恼怒地低哼了声没有言语。
陆叶直视魏枕、徐如萱夫妇徐徐道:“要抓房书平,先问过我答不答应!”
徐如萱嘿嘿冷笑道:“你是房书平的老子么?”
房书平心灵福至,应声道:“谁说不是?”
说罢他冲着陆叶纳头便拜道:“孩儿叩见干爹!干爹,我是无辜的,求您老为孩儿做主!”
众人目瞪口呆,陆叶与陈斗鱼面面相觑,很想抬腿一脚把这没羞没臊的家伙踹下山去。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座肉山像堵墙似的将魏枕、徐如萱夫妇和陆叶、陈斗鱼隔开,广缘大师笑呵呵道:“都站在这儿聊了老半天,不如大伙儿先到寺里喝口茶润润嗓子?”
魏枕和徐如萱交换了个眼色,蕴藏的意思过于丰富多彩,脸上木无表情道:“老夫累了,想先回精舍歇息,告罪!”
陈斗鱼看在眼里,语气淡然道:“有劳广缘大师引路。”
一行人各怀心事,在山道上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