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收起了那玩弄三人之心,取代的,反是一股敬重之意。
轻叹过后,金鹏干咳一声,接着道:“早在半月前,我们便动手,在正阳宫方圆千里,布置一个大禁阵。
此阵乃是当年一位神魔所创,其独特玄奥之处,据说便是当年阴尊一见之下,也大为赞赏。我等惭愧,未得此阵精髓,加上资质愚钝,修为低浅,于此阵威力不足一成,纵然如此,也足以让身陷阵中之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便是想破空越界,也是不能!”
“此阵名为‘千魔万幻禁锁阵’,由十三个法阵组合而成,其中一大禁阵,笼罩千里;一个锁阵,方圆五百;一个幻阵,同样让人在千里之内,所闻所见,真伪难辨;更有十个杀阵,密不透风,环环相扣,以五行为角,八极为边,虫为刃,兽为兵,以妖为阵心,魔为阵眼。乃是合我六兄弟之力,才得以催动,而从一开始动手布置之时,足足用了十数天时间,方设置完妥。
所谓幻、禁二阵,那是在二阵笼罩之下,用神念飞符以及法宝等等所看到的景像,并不一定是真的,而要用其来传音通信,更是想都别想;
锁阵一旦催发,便如铁桶一般,无形而有质,那十个杀阵,便是在其中。上有魔虫数以亿计,下有三色巨地蚕,密密层层,皮厚肉肥,一口吞食数十人而不吐骨头,浑身毒汁毒液四溅横飞;
想破空么,对不起,锁阵之内的空间坚逾金刚,哪怕是划出一线头发丝般粗细的空间裂缝也不可能,比起你们的什么定界珠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圣越听越心惊,心中暗呼:“果真如此,我上三宗休矣!”心急之下,就要动身前往相救。金鹏见状,一声怪笑,道:“三位忧心如焚,这就请去强破锁阵吧!我等绝不阻拦便是,以四翅老弟的修为,当可无虞,不过,有近二十万修士为众多儿郎陪葬,也算值得!”三人一惊,不禁相视一眼。赤鸾道:“你……你又有何诡计?”
金鹏笑道:“我早就说过,让三位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此阵的奥妙我还没有说完,三位这么着急干什么?”南宫龙侯倒吸一口气,沉声道:“阁下若还是在想拖延时间,不吐真言,我们只好去强行破阵了!
要知我们可等不起,纵然后果真如阁下所说,那也无法,总不能坐以待毙是不是?
可要是你等还想死缠乱打,那就无非舍却我一命,也要拉上你们几个垫底!”圣级一旦自爆,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这一点,在场中人哪有不知之理。
见三圣真的急眼了,金鹏心想不能再过份了,当下正色道:“并非是我危言耸听,实是那锁阵另具一功,阵法一经催动,已是落地生根,与其笼罩之地的空间法则和天地元气连成一体。要想破除锁阵,内易外难,而且非圣级之境者万难破解!要是你们三人就这么冒冒失失地从外面强行破解,无异如是一场空间坍塌般的大祸,我们虽有损失,但阵内的近二十万修士却是命丧你等之手!”
南宫龙侯鉴貌辨色,知道金鹏所言不虚,饶是他修为高深,定力过人,此时的脸色也不禁有些发白。
金鹏似是没有看到一样,依旧不急不徐地道:“但要是有一位圣级修为的从内中破除锁阵,相对容易得多,因为阵眼就在锁阵之内。只是据我所知,此界中除了三位刚到不久,并无一个高阶修士存在。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阳界算是完蛋了,而你们也束手无策!”
南宫龙候沉声道:“你待怎地,这就划下道儿来吧!”
金鹏闻言,抚掌大笑:“好!不愧是三绝之首,快人快语!听好了,你们只有三条路可走,一,直接破空走人,我们绝不阻挡,便是想挡也挡不住,顶多在你们走后将一腔怨气撒在正阳界所有的修士身上;二,与我们拼命,或是去强行破阵,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却也省事;这三嘛,嘿嘿……”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着金鹏怪笑连连,一脸的阴险狡诈,雷霸心中厌恶之极,忍不住怒喝道。
“这三,只要你们归降于我,可以划此界自立,我们立即收手,放你们上三宗和那些修士一马。纵是紫极界圣级前来添难,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保管此界无恙!”
“放屁!”
“妄想!”
“做梦!”
金鹏话音刚落,三圣再次齐声喝了出来。
微叹一声,金鹏魔王道:“三位一代天骄,竟如此冥顽不灵?眼下你等亲族宗门危在旦夕,而且,以火羽为人,你们处境更为艰险,何必拘泥于区区道魔之分、正邪之别?
再说,就算你们身在魔地,同样可以一心为善、济世渡人!我敬重三位为人和道行,所以才说这么多。该如何选择,请三位决断吧!”
一阵沉默过后,南宫龙侯缓缓地开口道:“此可谓是生死抉择!阁下老谋深算,言语动人,幸好,我等心意已定!”一面拿出一枚赤红色玉简,打入一丝神念,手印眨眼间结成,赤芒闪动,再屈指一弹,玉简化为一道赤光疾如流星般地消逝。看到南宫龙侯这一切的动作,五魔却也没有阻拦。
只见南宫龙侯又微扬着下巴,对金鹏冷冷地道:“道不同,不相与谋!走!”最后一声大喝,是向雷霸和赤鸾二人发出的。只见三人身形变淡,已消失在原地。
金鹏万难料到三圣说走就走,当下微微一怔,跟着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追!”五道黑烟一阵翻涌,也已平空不见。
三圣将遁速催至极限,向正阳宫方向急掠。
几个闪晃后,身形轻轻一顿,跟着一透而入,三人已冲破禁阵,眨眼间,便已来到锁阵边缘。只见雷音、朝阳二宗的约千余名弟子在远近上下急掠翻飞,围绕着一个淡白色的透明幕墙,如无头苍蝇般乱撞,一圈圈小小的涟漪荡开,一个个弟子被反弹回来。
面对锁阵禁制,他们如蜻蜓撼柱,哪里能撼动分毫?显然,这千余名弟子也发现了异常,正试着破禁而入。
来到幕墙跟前,南宫龙侯神念略扫一下,随即低喝道:“咱们一起动手试试!小心!”说着,伸出双手,十指如刀,轻轻地*幕墙之中。
雷霸、赤鸾二人依言而行。三人六手*幕墙中后,然后沉稳又缓慢地向外拉扯,一阵低低的嗡鸣声响起,幕墙已出现一洞,并慢慢地扩大,约有人头般大小,而三圣在全力控制心神真元之下,脸色各各有些苍白,显是吃力不小。
这时,一道刺耳的大笑传来:“你们三位可够快的!”说到“你们三位”时,听声音当在刚入禁阵不久,待到那“可够快的”声音未了,破风声已响在身后。五百里路程,不过一息之间而已。
南宫龙侯头也不回,抽出一手,似是极随便地向身旁一抓,俩名弟子已落入掌中。
不及发言,一丝神念冲着二人的脑门一窜而入。只见二人两眼翻白,身子一抽,便晕了过去。雷霸、赤鸾二人也是猛一发力,那墙洞“嘶”的一声,音如裂帛,已扩至二尺方圆。
见雷、赤二人面红如血,苦苦支撑,南宫龙侯哪敢怠慢,神念一抖,龙吟声中,一道闪电已平空闪现,如银蛇般地横扫已来到身后的五魔,同时一手轻送,将昏迷不醒的二人快捷地一一塞进洞中。
就这么冲着五魔阻上一阻,三圣已缩回手来,转面而立。南宫龙侯长剑在手,雷霸斧刃如雪,赤鸾玉面粉衣,迎风俏立,右手小指指端,一枚约二寸长的银针,映着夕阳闪闪发亮。
当南宫春望听完二弟子的叙说后,心惊之余,也已明白了一个大概。必竟迫于形势,南宫龙侯留在玉简里和二弟子脑中的信息有限,纵观眼前局势,实为堪忧。正在这时,一阵震耳的雷鸣声传来,大地晃颤。
南宫春望扭头望去,只见远处尘烟敝日,魔气滔天。
正在惊骇之际,数道身影急掠而来,随后一一降下身形,来到南宫春望身前。
瞧这数人衣着,当是正阳宫弟子,只是人人衣衫褴褛,神情狼狈,显是经过一番苦斗。其中一人躬身行礼道:“禀宗主,前方约有数十万头巨犀正奔腾而来,众师兄弟已抵挡不住,已缓慢向正阳宫靠拢。请宗主决断!”说完,与其他数名弟子一齐躬身,便欲转身离去。
南宫春望喝道:“且慢!你们几个分头传信,让其他宗门中人撤向本宫,切莫慌乱!”众弟子齐声允诺,然后离去。南宫春望又立即神念传音,让本宗弟子分批后撤,并于沿途布下防御大阵,尽量拖延敌人的进攻速度。
而这时,相距三百余里的雷音、朝阳二宗终于也发觉了动静。二宗已是倾巢而出,近两万多名弟子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龙剑宗或正阳宫位居正北,朝阳、雷音二宗一处东南,一在西南,成三角形,遥相呼应。看着二宗加入战团,南宫春望心头略松,并用神念与二宗宗主简单地交流了一下。
当手下八卫到来后,南宫春望九人合力,打开了正阳宫的周天禁制,一一闪身掠了进去。
武德一行与众多外宇来客一起,正心神不定地坐在客厅之中。见南宫春望带着八卫,面色阴沉地大步而入,均三三两两地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
此时的南宫春望,似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平时的从容淡定已被忧苦烦躁所代替,眼中还闪现着愤怒的的光芒。
环顾众人一眼,南宫春望忽然弯下身来,深深地朝着众人鞠了一躬。众人一惊,或纷纷避让,或连道“不可”,不知南宫春望为何行此大礼。
只听南宫春望用那略带凄凉的声音缓缓地道:“本界突遭大难,累及众贵客,老夫惭愧欲死,无地自容!这次妖魔们谋划周详,暗算害人,只想报五百年前的一箭之仇,而我正阳界近二十万修士,已是危如累卵,且以妖魔的毒辣残忍之性,只怕各位贵客,也难幸免……如今此界方圆千里已被妖魔控制,逃不可逃,遁无可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若是各位有何不测,老夫正好借此一死,以谢天下!今当决别,请各位自寻生路!”说着,又是一躬,便欲离去。
武德见状,开口道:“请南宫宗主留步!我等是去是留,是生是死,也要等宗主将此中详情实言相告才是!要是不明不白地做一个糊涂鬼,我等死不暝目啊!”南宫春望惨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倒是老夫失态了!也罢,迟死片刻,能释众位疑问,算是值得!”当下就这样站着,将事情形势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后,已是相顾失态。
武德神态自若地笑道:“或许,事情不会如南宫宗主想像的那么糟糕呢?”南宫春望闻言,身形一震,看着武德,双目中异光大盛,而其余众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脸的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