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正手里的转生轮变成了一道无底的漩涡,将我的思绪全部吸了进去,我一下觉得头昏眼花,身体失了重,像是被吸到了外太空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身体再次有了反应的时候,我环顾四周,这里虽然还是跟来时看到的那样是一个小两层的民房,但感觉又确实不大一样了。
“灵正,你家既然在这里,你为什么从来不回来?”我挠了挠头,问道。
灵正神色默然:“爹娘去世之后,我便没有再回来过,这儿……已经荒废很多年了。”他说的是他还没有当上城隍爷之前的父母,那这样算起来,少说也有几千年了啊,保存得这么完整,真不容易。
“这里有结界,当心些。”灵正提醒我。
“嗯。”
我很想问灵正以后会不会跟婉儿住在这儿,但这脱口而出的问话被我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我怕一问出来,灵正便没有了带我游玩此处的兴致。我走向院里头,穿过了结界,刚才只有一架鸳鸯藤的院里在我恍神间突然多了株梨花树。树枝上花开得正艳,片片雪白的瓣往下落着,恰似一场迷梦。
我既新奇又觉得心惊,怕稍不一留神自个儿就身处异地,再找不着灵正了。
“灵正,我不是做梦吧?”我急忙挽上灵正的手,不敢松开。
灵正单手托着转生轮,改挽为牵把我拉到梨花树下,指着上方:“初一,你看……”随着他的话语,原本空旷昏暗的天边突然有一轮牙白的月儿升了起来。极缓,极轻,悄无声息。等到爬上了梨花的枝头便不再往上腾,只定格在那一处,变得柔亮。我心悸难掩,转头去看灵正。他正望着那轮渐渐变大的清辉出神,月光照着他俊郎的脸上,时有浓郁之美,亦有清素之灵。
许是知道我在看他,他低下头来,声音如玉般暖心:“初一,想不想离月亮再近一些?”
此刻我的脑中,只有“人面桃花”这四个字!
灵正又问了一遍,“想离月亮更近一些吗?”
我“啊”了一声回过神来,惊道:“额,可以吗?”
“跟我来。”
腰上被灵正的手一揽,我的身子陡然轻了,离地往梨花树上飞去。风吹过耳畔,如杨柳拂开江面水,留下点点眷念。
灵正的脚踩住枝丫借力,眨眼便到了那轮满月之下。
月光轻且柔,即使离得这么近,也伤不了眼睛。
我细细望着,仿若近在手边,伸手去摸,没想到真的触到了一片微凉。比暖玉冷,比冰水润。
“初一,酒呢?”
灵正没有如我一样去抚摸那近在咫尺的月亮,而是问我要起了酒。我还真带了一点儿酒在身上,这酒可驱邪,往后灵正不在了,清明尺也不能用了,我要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呀,所以多带了些防身的东西,酒也在其中。
我把用小玻璃瓶装着的一两酒递给灵正:“只有这么多,够不够?”
灵正打开玻璃瓶盖子,把酒拿到鼻下闻了闻,又递还给我。我接过酒瓶,往嘴里倒了一小口。这是南无村一个老师傅自己酿的酒,酒味极淡,但是浓度极纯,这酒对于很少喝酒的我来说,那酒一入喉咙,就一路烧到了胃里。我憋了好大劲才抑制住想要吐出来的想法,又抿了一口。
“古人酒喝讲究千杯吞尽山河,现代人崇尚温酒磨情调,”我把酒给灵正,他又凑到瓶口嗅闻一下酒香,我便笑了,取笑他,“灵正,这么好的月色美景,你这样闻酒可不行哦……得喝啊!”
灵正复又把酒瓶还给我,伸手往如玉镜的月亮上轻触,修长的五指在月华平面上留下一个墨玉般的掌印。他顿了顿,淡笑轻语:“初一真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我要是醉了,谁带你回家?”
我往梨树枝上一坐,背枕玉轮,哼笑:“这里不就是灵正的家么?要是醉了不能动,就躺在这院子里睡一夜算了。”我想我是快醉了,这里以后将会是灵正和婉儿的新家,而我,到时只是个外人啊。
“也好……”灵正收回手,也学我的样子坐了下来,主动拿酒,酌了几滴。
“灵正,要是你早告诉我的话,我就找凌王墓要两坛上等的明月夜来了。”明月夜是凌王墓搞来的酒,说是以花为主料,温在酒窑里一百天,再取出来用锅炉蒸镏。我以前喝过一次,虽然带了淡淡的花香,却是很浓烈的烧酒。凌王墓说这明月夜的酒只有他诡道一门才懂得酿制。
“我想起一个地方可能有酒。”
灵正说着,静静跳下梨树,黑衣在空中旋开,如墨色的蝶般飘逸轻灵。
我等了几分钟,灵正又跃回树梢,把怀里抱着的茶色坛子丢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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