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剧烈波动之下,她没有坐稳,身子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下去,快到身旁的侍女都来不及去搀扶。
侍女尖叫一声,扑了上去:“大小姐!”
“别碰我!”凌素衣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把拍开了侍女的手。
哆嗦着唇,双手环着膝盖,坐在那里不停地颤着。
她没有看错,绝对没有看错!
先前那个出言顶撞她的穷光蛋,刚才就是说了那三个字!
水云台。
她噩梦中一次又一次辗转而过的地方,每一次,都是一片鲜血淋漓。
三百多年过去了,凌素衣依旧无法忘记,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水云台捅出那致命的一刀的。
犹豫、踌躇、怨愤、嫉妒亦或者是不甘心……种种如此,最终逼她举起了手中的刀刃。
在云洛然找她之前,凌素衣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她实在是没有碰见过君慕浅这么软硬不吃的人。
明明她已经那般讨好君慕浅了,以大家闺秀的身份不惜在镜月宫当一个人人可以使唤的丫鬟,但是君慕浅却依旧对她视而不见。
凭什么?!
凭着修为深厚,在江湖中的地位高,就可以任意对她进行宰割?
凌素衣的设想一直很好,她原本以为,她伏低做小,不会有任何人会拒绝她。
何况,多了一个跟班,岂不是还能得意?
可君慕浅不是,浪费了几年的时间,她也受够了。
凌素衣并不关心云洛然为什么会知道在水云台,就能够杀掉君慕浅,她只在乎事成之后,云洛然对她的许诺。
而且,她杀君慕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明明那么强,为什么不庇佑她?
云洛然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君慕浅不是不想护着她,是因为瞧不起她!
凌素衣本以为她在水云台刺杀君慕浅的事情,除了云洛然的心腹,是无人知晓的。
但现在这三个字重新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心中的恐惧再度爆发了开来。
她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妖族的大护法孤月每隔十年,都会杀上七大宗门一次,为君慕浅报仇。
可她做的事情很隐蔽,现在的人就算还记得君慕浅这个名字,也绝对不会知道她也曾经参与过猎杀君慕浅的任务。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暴露!
否则,她好不容易一手建立起来的凌家,会毁于一旦!
凌素衣忍着脚踝处的疼痛,从地面上爬起来。
她敛起面上的情绪,低着头,状似不经意地吩咐身旁的侍女:“一会儿你们先走,我有点事要和玄光拍卖场的主人谈一谈。”
侍女愣了一下:“可大小姐你……”
“我没事。”凌素衣摇摇头,“我已经是生死境的修为了,这里的人也都知道我是凌家的,不敢对我怎么样。”
侍女只能道:“明白,大小姐。”
凌素衣揉了揉自己青肿的脚踝,没忍住,又朝着紫衣公子的方向看了过去。
但这一次,君慕浅却是没有理会。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前方,等着接下来的拍品。
她很清楚,她对凌素衣说那三个字,以凌素衣的脑子,也绝对不会想到就是她。
凌素衣只会惊慌失措,以为当时在水云台,还有第三方人。
为了能够让这件事情不泄露,凌素衣也只会选择来灭口或者是用钱堵人。
君慕浅若有所思,偏头道:“轻美人,你现在是乾天殿的弟子,这么久不会去,会不会被逐出宗门?”
听到这话,容轻怔了一下,太过纯净无暇的双眸中流露出了几分困惑。
最终,他微微摇头,还迟疑了一下:“应该……不会吧。”
“没关系,那样我们刚好可以浪迹天涯。”君慕浅在心中又骂了一句指路人的同时,已经盘算好了。
她一边提升修为,一边帮她家美人聚集魂魄。
这样一来,等她能够登上天域的时候,容轻也刚好完全恢复,得以苏醒。
容轻浅笑,眸光如雾:“我听慕慕的。”
君慕浅瞅了他一眼,感觉到自己想要犯罪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忍住。
等容轻彻底恢复了,她就可以强取豪夺了。
她现在又多了一种恶趣味,不知道等容轻记起他这一魄做的事情,会不会不敢见她?
就在某尊主思绪已经魂飞天外的时候,拍卖会正是开始了。
玄光拍卖场每十年,才会开启一次天级拍卖会。
一旦出现天级拍卖会,就意味着这场拍卖会中的最后一样拍品,一定是下五域都为之疯狂的宝物。
君慕浅扫了一眼周围,不出意外的还发现了不少来自上五域的灵修。
能让修魔修佛修仙修妖者齐聚一堂的和平时候,可真不多。
天级拍卖会她前世参加过不少次,也拍下了不少宝贝。
只是君慕浅还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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