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顿,
一剑接着一剑,直到把每一条经脉都挑断。
在这个过程中,黑衣女子的眸光从始至终都很冷静,唯有冰冷的汗水混合着鲜血从她身上滚滚而下。
云洛然这时候终于信了,她就站在一旁看着:“宿,灵脉也剥出来吧,还能放到地下坊会卖个好价钱。”
宿央还是应了。
这一次,用的是灵力。
他抬手盖在黑衣女子的头上,微一用力,就将一条天极灵脉生生地从她的身体之中抽取了出来。
这一次,黑衣女子终于没有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七窍流血,触目惊心。
一千多年的岁月里,何曾受过这么大的疼痛与上海?
黑衣女子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东域少君,忽而一笑,缓缓一语:“狼狈为奸。”
四个字,直抵宿央的心房,那里传来了极度剧烈的抽痛,几乎让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手上的动作仍然未停,因为云洛然又开口了。
“宿,别那么容易让她死了,千刀万剐,才是最适合她的死法。”
前世,她被五马分尸,今生,她要把她受过的痛百倍千倍的报复回来。
云洛然就畅快地看着宿央用手中的剑,一刀一刀地割裂了黑衣女子的身躯。
一刀,一刀,又是一刀。
十刀、百刀……千刀万剐,毫不留情。
一身黑衣完全被鲜血浸湿,从里到外,不成人样。
记忆深处,又传来了云洛然猖狂不已的大笑声。
“很好,剁了尸身,喂狗吧。”
“……”
恍然从梦中终于醒了过来,一切伤痕已然卸去。
再回首时,已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嬴子衿抬手,掌心之中有着浅浅的光芒流转开来,缓缓汇聚。
那代表了魅这一世的全部记忆,先前全部都收了回来。
虚妄之境还在静止的状态之中,但是空间却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缝。
灵女宫在崩塌,一切都在毁灭之中。
黑衣女子站在原点中心,异色的双眸波澜不动。
看着眼前的一幕,宿央震惊到不能自语,彻底失控了:“魅——!!!”
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聚魂还没有成功,为什么魅就在他眼前?
但是……她又好像不是她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有这么平静到可怕的眼神,他连对视都不敢。
“魅!”宿央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他几乎是疯狂地往前跑,“魅,回来!”
然而,迟得不能再迟了。
“咔嚓。”
“咔嚓咔嚓……”
被不知多少元神强者的元神加固过的虚妄之境,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塌了。
位于幽池村外的君慕浅,也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她眼神微微一凝,正要上前去查看,眼前却忽的一阵风卷过。
再看时,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君慕浅将嬴子衿上下打量了半晌之后,提着的气终于松了下来,她一把抱住黑衣女子:“还好,还好你出来了。”
虚妄之境终究只是纸上谈兵,除了宿央,无人用过,连她也不知道其中到底会有什么隐患。
“没事了。”嬴子衿的神情有些发怔,慢半拍地抬起手来,轻拍着她的背,低低的笑,“已经没事了。”
气氛,也在此刻缓和。
但是下一秒,却有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魅!”
宿央跌跌撞撞地从崩塌的虚妄之境中跑了出来,整个人狼狈不已,哪里还有半点东域少君的尊贵之气。
他看着让他魂牵梦绕不知多少个年岁的黑衣女子,又是一声脱口而出:“魅!”
听到这一声喊,君慕浅眸中戾气顿生,她倏地转头,眸光如刃:“你还敢叫这个名字?!”
她只从元云飞的口中知晓魅是如何死的,可她却没有真正的看到过。
可只是听着那些言语,她都能想象出会是怎样一副画面来。
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你……”宿央这才发现了紫衣女子,他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君尊主?”
“是我。”君慕浅上前一步,挡在了嬴子衿的面前,眼神又狠又戾,“刚好你也出来了,以前的账来不及算,今日且一起算了!”
闻言,宿央的身子震了震,神色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他沉默了一瞬,半晌,才开口:“君尊主,我知道我该死,在你杀我之前,能不能让我和她说说话?”
他想问的太多了,同时,心里还有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生怕君慕浅拒绝,宿央又续道:“若君尊主把我对魅做些什么,我现在就自封灵力。”
“做些什么?”君慕浅声音一扬,却是笑了,意味深长,“你不必自封灵力,我也想看看你想说些什么。”
这一句话,不仅没有让宿央把心放下来,反而惧怕之感更深了。
又是一阵沉默,宿央才终于迈出了一步:“魅,对不起,我……”
他看着那双极为平淡的异色双眸,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后面的话了。
宿央的心头一跳,有了一种不好预感,藏在心里多时的秘密也在这一刻说出来了,声音带着某种仓皇:“魅,我是宿央,你记不记得,在一千多年前,你救过我的。”
嬴子衿缓缓抬头,和以前一样,四个字将他打入了无尽的深渊,整个人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