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晨曦插了一嘴,“荫荫说,她一个老朋友需要换肾,所以我劝她去帮帮人家的。”
“换肾?”秦斯的声音有些凉意,看着林荫的眼睛,一字一句问:“林荫,你以为肾脏是说给就可以给的吗?”
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林荫低了低头,合上笔记本电脑,理智道:“我知道需要配型,所以目前我也没想太多,就先试试看。”
“试试看?如果配上了呢?”秦斯的声音大了不少,说话时紧皱着眉,一副愠怒的样子。
林荫看得出他不高兴,可并不太当回事,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他,回答的漫不经心。
“如果配上了,那我就捐一个肾给他。”
果然啊。
秦斯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不悦的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大力的放在电脑桌上,“砰”的一声,水洒了很多。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把你的身体养好,林荫,你到底知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
秦斯说的很是隐忍,又很是生气。林荫明白,他只是不想让她受罪而已。
这五年来,秦斯每天变着法子的给她补身子,如若不然,恐怕她现在就是想捐肾,身体素质也不允许。
这会儿好不容易养的健健康康的,她又要捐肾给别人,你说秦斯能不气?
更何况,他根本不舍得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啊!
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说的有些重,秦斯微微颔首,再抬起头,依旧紧皱着眉,可说话时却柔和了不少。
“林荫,肾脏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别的我都不强求,只要你好好善待自己,把你自己看在第一位,珍惜自己,保护自己,好不好?”
她……不是不保护自己,否则的话,又怎么会隐姓埋名,用他给的身份资料在异国他乡生活五年。
林荫呼出口气,低着头,声音不大,却说的很是笃定:“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秦斯,如果我能配型成功却不捐肾,他可能就会因此死掉,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那么让他死?”
看她的态度坚定,秦斯突然舒展了眉,眼底透出丝丝寒气,一字一字问:“他是谁?”
林荫低了低头,“以前的一个朋友。”
以前,她的以前除了S市的那个人,还有谁?
秦斯紧紧攥着拳头,额间有青筋暴起,几乎是遏制不住的,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臂,质问道:“都五年了,你还是忘不掉他吗!林荫,为了一个曾经伤害你的人,你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你把我这五年对你的好放在哪里!”
闻言,林荫蓦然抬头,许久,才压着嗓子,语速极快的说:“你想多了,秦斯,我要帮的人不是他,而是顾辞。”
顾辞?
秦斯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隐约有些了解,那个人,好似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哥哥。
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秦斯看着她平静的脸,这才移开视线。
看他脸色还是不好,林荫吸了口气,沉沉的说:“秦斯,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再受到伤害,我都知道。那个人……我早就忘了。”
“你若是真的忘了,在我说起那个人的时候,你为何没有疑惑的问一句,那个人是谁?”
秦斯的声音隐隐约约,他似乎是在问她,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林荫听得不太真切,但心里还是一痛。
五年了,她早就释怀了。
可是很多话又不知如何说起,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冷却到了冰点。
一旁的小晨曦看不下去了,睨了两人一眼,带着奶声说:“不就是一颗肾吗?你们干嘛要吵架?老秦,你之前不是还告诉过我,助人为乐是人间美德吗?而且啊,那可是荫荫的朋友,她要是不帮助人家,那就不是个善良的人了!”
不是个善良的人,小晨曦还小,可能还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想法。林荫在想,他的意思,可能是在说,如果林荫不帮顾辞,那她就成了无情无义之人了。
当然,秦斯也明白。
一颗肾,一条命,就算是陌生人,这原本也是无法拒绝的选择。
他那么激愤,是因为她所说的老朋友是叶殊。
可现在不是,他就算是再心疼林荫,又有什么法子拒绝呢?
更重要的是,如果要捐肾给顾辞,她还不是要回到是S市,回到叶殊的眼皮子底下去。
他那样强势的一个人,如果发现了林荫,她还有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