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踏入仕途以后,二十年来一直一翻风顺。虽然四十多岁的副厅级干部算不上多么耀眼,但是他还没有经历过多么残酷的斗争,按部就班的升职,一步步稳扎稳打也算是走上了延春市权利的高峰。这不自从孟春和被纪委两规以后,他就瞄上了党委专职副记的位子。其实他对政治的抱负并不高,只想安安稳稳地从厅级的位子上退下来,然后带着老婆全国旅游。
这些年来他没有什么出色的建树,但是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误,顶多就像普通官员那样偶尔收点下属们的小礼物,可是久而久之,他的账户上也有了一千多万。从国家的官场常态上来说,这些钱不多,外界还都说他是一位好官呢。因为下属求他办事送钱,办不成的他都是分文不收,把钱原数退还。因为他的这一套规矩,虽然他在延春市政坛的影响力不深,但是人缘甚好,下属们都喜欢他。
可就在他争取党委专职副记这重要职位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儿子郎贺给他捅了大娄子。他接到孙队长电话的时候,先是愤怒异常,听说儿子被人揍得满地打滚,当父亲不生气才怪。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以说从小就骄生惯养,哪受到过这种委屈。可是当他听完了孙队长的讲述,又听说公安局的金局与政法委记李金锁也赶到出事现场时,他就明白事情闹大了,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他二话没说,带着老婆就出门了,当夫妻二人看到鼻青脸肿的郎贺时,差点哭出来。其实张鹏飞下手并不重,只是让他的脸上挂了彩,可即使是这样,郎景天的老婆也要冲出去找张鹏飞算账。郎景天恼怒地拉住她,气急败坏地说:“你别给我添乱了!”
“添什么乱,儿子都这样了,你还忍心在这坐着?我去找那个混蛋去,不行就去找孙记,我让孙记给我评评理!”郎妻拉着儿子的手哭天抹泪地说。
郎景天不耐烦地说:“我能不心疼他吗?可你先让我去查查是怎么回事嘛,你急什么急!”
“不用查了,郎副市长,你出来一下,我对你讲讲案情!”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李金锁阴沉着脸走进来。
郎景天回头一瞧是李金锁,马上陪着笑脸,很是客气地说:“李记,我们家的事情给你添麻烦啦!”
“出来吧……”李金锁扫了一眼郎妻和郎贺,仿佛是气数将尽地摇摇头。
见到李金锁的表情,郎景天的心猛烈地一跳。李金锁说完话就退了出去,轻轻地把门关上。郎景天看了一眼老婆和儿子,愤怒地骂了一句:“别哭了,哭什么哭!”说完,就追了出去。
李金锁站在窗前,郎景天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客气地问道:“李记,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唉!”李金锁重重地叹息一声,然后抬起一只手掌落在郎景天的肩头,拍了两下后才说:“老郎啊,这次……你家小贺可是惹了大麻烦!”
肩头被李金锁的大手拍了两下,郎景天就感觉有千斤重量落在了身上,同时感觉个头也比李金锁矮了半头,他下意识地弯了些腰,问道:“李记,我听说是什么张主任?哪……哪个张主任?”
李金锁冷冷地一笑,望着郎景天的表情很是快意,他心想正好借这次机会让他欠下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所以就说:“还能是哪个张主任,过去珲水县的张鹏飞,你知道吧?”
“啊……是他!”郎景天的心脏又是一跳,他现在知道李金锁刚才不是危言耸听了,他是延春的干部,自然是见过张鹏飞的,虽然过去没有深交,只是见面打下招呼。但是张鹏飞在珲水的事迹那可是如雷惯耳,可以说延春地区的干部没有不羡慕他的。年纪轻轻的处级干部,现在又调到了上头,如果说他背后没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郎景天一脸的惨白,大口喘息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小心地问道:“李记,我们家小贺怎么会和他发生……摩擦呢?”
“事情是这样的,也怪你家小贺!”李金锁原原本本地郎贺如何安排交警找张鹏飞麻烦的事情讲了出来。那位交警早就招供了,而且说得十分详细,把他之前和郎贺如何计划的内幕全讲了出来。李金锁在讲到刘梦婷与张鹏飞的关系时,他只是说同学关系,因为刘梦婷不喜欢郎贺,故意说张鹏飞是自己的男朋友,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哪想到郎贺会做出这种蠢事!这种说法自是张鹏飞之前和李金锁商量好的,因为他担心此事给刘梦婷造成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