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飞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轻声道:“首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也谢谢您对我高看一眼,但是在我的心里……我从来不敢高看自己,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刘老的孙子,当成是刘远山的儿子,我……只把自己当成西北的省委书记,同其它各地的省委书记一样,有些事不是我们这些省委书记能够决定的……”
“哎!”韦远方摇摇头,苦笑道:“现实真的如此吗?或许你说的是真心话,但就像你在党校演讲时所提到的那样,您愿意把自己当成一位服务人员,可是老百姓愿意吗?你想把自己当成一位普通的省委书记,但是别人会这样认为吗?鹏飞啊,不管你承不承认,其实你心里是清楚的,你的一言一行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在基层成为了风向标!”
张鹏飞明白韦远方指的是什么,叹息一声,并没有说话。韦远方说得对,张鹏飞刚才那话确实有些自欺欺人,他明明就是刘老的孙子,刘远山的儿子,又是赤手可热的政治新星,更有可能在今年党代会后创造更年轻的历史,这一切都让他成为不是普通的省委书记,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让高层、基层的干部好好想想。
“鹏飞,我知道你现在的难处和压力,不单是你,你家里那些人也有同样的压力。可是在这种时刻,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出来……”韦远方继续说道,他嘴中的“你家里那些人”自然指的不单是刘家人,而是整个刘系,整个“张系”。现在不知不觉的,已经有人承认“张系”干部的存在了。
张鹏飞面无表情地问道:“那您认为我在党校说的那些话是错的?”
“不是错,我刚才说过了,你说的话没错,但我认为时机不是时候。”
“时机?”张鹏飞笑了笑,说道:“首长,我当时还真没多想……”
韦远方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么说你承认那些话还有其它用意吧?”
张鹏飞说:“也说不上有其它用意,只是一些真实想法。”
“真实想法?你的这些话可是让一些人坐不住了啊!鹏飞,你说得话很好、很对,可是……”
“首长,对不起,也许我真的不应该说那些话。但是,您刚才也说过了,希望我能站出来……”
韦远方皱了下眉头,说道:“我明白了,你这算是向某人示威吗?”
张鹏飞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好心的提醒,您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提醒?”韦远方点点头:“嗯,那我就明白了,从你的角度出发,似乎这个时机还真没问题。”
“对不起,这件事没能让您满意,我知道您希望我怎么做,但是现在有些事真的不能强求。”
“看来你把这盘棋看得很清楚……”韦远方似乎是欣慰,也像是无奈。
张鹏飞说:“首长,我知道您的苦心,但有些事已经有了定数,时间到了现在,想其它的真没用了。”
“所以你就说了那些话,这算是定论吗?”
“我还不配说定论,只是可以代表一部分基层干部说些想法。”
韦远方笑道:“你不是说有些事不是你们这些省委书记能决定的吗?”
“对,省委书记没有决定权,但是省委书记有权利去想……”
韦远方琢磨了一下,现在的张鹏飞每句话都需要他好好的琢磨,他说:“我知道了,你这是想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又正好与你们这些省委书记的想法相反时,或许容易出问题?”
张鹏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们只是说说想法,决策由您来定,或者说由您们这些首长来定。我还是那么认为,对于一位高级领导干部,无论他的基层还是在高层,目光都无法脱离基层,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要亲近基层。”
“所以,有些人适合当一把手,而有些人适合当二把手。当然,这话并不绝对,但放在一些特殊的时刻,靠近基层的领导更容易让人信服,所谓的打成一片……平易近人,呵呵……”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
张鹏飞摇摇头,“首长,我说过了,决定权不在我……或者我们的手里。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您今天和我谈起这些,那说明……您也有一杆秤。”
韦远方犹豫着,问道:“鹏飞啊,今天没有外人,你也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都另眼相待,抛开其它的一切,我们更像是朋友,对吧?”
“是的,您是我的老师,我们亦师亦友。”张鹏飞微微点头。
“那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更倾相谁?”
张鹏飞自然不能回答,而是反问道:“其实我觉得您更应该问,谁更倾相于我们?”
“呵呵,我似乎问了一句废话,以你在党校的那些话来看,你已经给出了选择,民心啊!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看来中强同志忽略了基层工作啊!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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