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走了,回到草原上做欣欣古尔录去了。
她还是杨昊的妻子,但不再是西宁王府的王妃。
李晴也沒能做成王妃,妙芙庵让京兆府给捣毁了,她不得不还俗,她现在是个自由身,按理杨昊随时可以接她进府,从皇帝到宠爱她的郭太后,甚至她那位极少谋面,又远在天边的父亲也表示赞同她和杨昊的婚事。
但因为西宁郡王当众杀人,而且杀的是朝廷命官,他被皇帝削了王爵。
李晴觉得嫁入崇仁坊只能做个郡公夫人,实在是件得不偿失的事,当然除了名分,她之所以拒绝了杨昊,还有两个原因:她要抓紧时间把自己的一头秀发养出來,另外就是顺便把自己失去的公主名号要回來。
只是因为杀了一个不入流的校尉,堂堂的西宁郡王就被削了王位,这让许多人怀疑,长安城里是不是又要变天了。
为了粉碎这个谣言,也是为了尽早迎娶李晴进门,杨昊决定马上恢复王爵,不过凡事都要讲个理,他和皇帝都得给天下人一个理由,恢复王爵的理由。
因此,在会昌五年四月,杨昊愉快地接受了皇帝的任命,出任河洛三镇兵马大元帅,领衔成德、魏博、河中三镇兵马共计十二万拉开了平定泽路镇叛乱帷幕。
在此之前,平叛战争已经断断续续打了一年多,双方相持不下。
杨昊以河洛三镇兵马大元帅的名衔出长安,移镇东都洛阳,他只是挂了个名,前沿卖命的是刘沔、王茂元等人。
前面的仗打的怎么样,不在刘沔,也不在刘稹,而在洛阳城内。
刘稹的叛乱是大和、开成两社指使的,目的是为了跟杨昊讨价还价,五社一统在即,谁都想在一统后的刺马营中占据更多更重要的席位,为此免不了要各显神通,拿社稷、江山和万千人命做做文章。
杨昊四月出长安,一路行去慢慢悠悠,他并不急着进洛阳城,大和社、元和社此刻正在城里吵作一团,他们沒吵出个名堂前,他去了也是白去。
经过仇士良的大砍大削,实力已经严重削弱的开成社竟成了除宝历社外,最赞同五社一统的势力,长庆社有大长公主坐镇,看起來也大体沒什么问題,元和社倒是有问題,不过现在除了吵架的力气,实际上已经完全可以忽视了。
现在能阻止五社一统计划的,只有大和社,实力雄厚的大和社因为甘露之变中的糟糕表现,已失宠多年,他们丢了长安这个最重要的基地后,便开始苦心经营洛阳。
东都本是元和社的老巢,经营多难,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谓不庞大,奈何已经练成僵尸之体的元和元勋们,现在对任何外部刺激都反应迟钝,稀里糊涂地就让大和社插了一脚进來,到目下更是大有把经营多年的根据地给丢掉的趋势。
让他们吵去吧,理不说不透,架不吵不明,等他们吵够了,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同意,皆大欢喜,讨价还价,咱奉陪到底,不同意,也好,刘稹你们是平灭不了了,等我的西北五军來助战吧,届时河洛之地只能是生灵涂炭。
望着日渐繁华的城镇村舍,杨昊心里有几分不忍,但这种不忍也是一闪即灭,这世界弱肉强食,容不得自己來假慈悲。
此行杨昊只带了吕芮一个,李晴在兴庆宫里养头发,忙着和她的皇帝哥哥周旋;晴儿需要照顾襁褓中的东乡郡公,自然也脱身不得。
吕芮很受用沿途游山玩水,更受用各方大手笔的供奉,她把所得的供奉,一笔笔理清造册,打发亲信送回长安,不需要杨昊操一丁点心。
杨昊抚着她的背,说:“谁说娶个贪财的婆娘不是福气,沒有你,行辕里早堆不下这些东西了,孤也早就被御史弹劾下狱了。”
吕芮说:“有人要告你,你就把罪过全推到我身上,只要你不倒,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样,要是你倒了,我便活着也沒滋味了。”
杨昊笑着说:“此言正合我意。”
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发出了略带奸邪的狞笑。
关于这位兵马大元帅贪财好色的传闻不间断地传到长安,传到洛阳,街头巷尾传出人们摇头叹息的声音,主帅无能,累死三军,一向英明神武的会昌皇帝怎么派了这个货色來。
汪春和张莺莺打前站先进了洛阳城,一进城,父女俩就感受到一片紧张肃杀的气氛,杨大总管來了,携天子之威,夹雷霆之势,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是出降跪迎,还是顽抗到底,洛阳城里吵翻了天,大和社和元和社吵,自己内部也打成了一片。
杨昊驻跸在东都兵部,刚刚落脚,东都留守马萧便赶來了,见了面就说:“可把大帅您给盼來了,您再不來,我这个留守就干不下去了。”
杨昊惊讶地问道:“还有天理吗,还有人敢跟您留守大人过不去。”
马萧尴尬地笑笑说:“大帅您是藩镇出身,您说,您要是领兵到此,会把我这个留守放在眼里吗,您一定会想,马萧是个什么玩意,躲在家吃饭的家伙,爷们疆场撒血,要他办点差事都办不好,是干什么吃的。”
杨昊笑笑道:“本帅绝不做那样的人。”
马萧道:“那是你仁慈,可不是每位节帅都如您这般仁慈啊。”
杨昊道:“国家用兵之际,马留守就不必计较那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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