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之时,收到花漪红千两银票,方才起死回生,柳暗花明。
花漪红震惊之余却也不好道明,只赶紧留了几人下榻处地址,隔日便急急告知梅馥。
千两银票放在平常并不算多,但对于身无分文的梅家完全是雪中送炭。到底也是纵横商海多年之人,拿着这点资本,几个兄弟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见梅馥目中带了一丝迷茫,花漪红把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梅馥。
“三日后他们便要离京,你要不要去见他们一面?”
梅馥摇摇头,挥手把纸条撕碎丢在风中。
“梅馥是已死之人,既然现在哥哥们的生活已然平静,我何苦再去唠叨,就这样罢。”
对于梅长安下葬之时拒绝梅馥出席,而梅馥离开顾家时又不去投奔自己的三个兄长等事,花漪红都有耳闻,本想再劝上一劝,但一想到是她的家务事,而梅馥又不是那不能拿主意之人,便也只轻轻摇摇头告辞而去。
花漪红走后,梅馥心头一时难以平静,想到会做出假借他之名暗救梅家兄弟之人,怕只有夏雪篱了。
他这次做得不动声色,若非花漪红撞见,怕自己就永远不会知晓了。
但夏雪篱不但救了自己,还暗中做这些事,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梅馥软软地坐在椅上,看着窗外被春雨打湿纷扬下落的梨花白瓣,一时失神。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声咳嗽,夏雪篱已掀帘进入。
听梅馥说完三个哥哥之事,夏雪篱依旧毫无反应。屋中一时沉寂,几片梨花随风飘入轩窗,落到了梅馥的发上,优带着雨后湿意。夏雪篱伸出两根手指把梅馥发梢上的花瓣取下,顺便长臂一拉把梅馥捞坐在怀中。
换在平常,每每这样时,梅馥均会有些僵硬,在无人的时候或许还会带上一二分的挣扎与抗拒,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对这种暧昧亲昵的动作不但少了反感,还越来越觉得自然和谐。
夏雪篱卷起梅馥垂额的发丝,绕在中指上把玩。
“怎么,我做这些,娉娉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只是……”
梅馥沉吟片刻,不是没有感觉,无论是蜻蜓点水的挑逗,抑或是那刻意彰显的爱护,梅馥感觉夏雪篱待自己越来越不同。
他们之间本只是逢场作戏不是吗?她生怕再这样下去,自己渐渐沦陷到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中。被彻骨伤害过一次,梅馥已经不敢奢望这种毫无企图的温暖,所以,对于花漪红主动照拂,她想也没想就主动拒绝了。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梅馥飞快地望了一眼夏雪篱,唇角一勾。
“主上对我这样好,若再不为主上效力,也太无用了。”
对,只有把两人的关系逐渐恢复成最开始的雇佣关系,那才好。
夏雪篱岂不知梅馥所想,他目光一闪,抬手勾起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梅馥看到他一向静水无波的目光中闪着一丝探究,一丝玩味,还有一丝……受伤……
“梅馥,你我这样不好吗?”
梅馥眼睛闪了闪,不知为何此刻看着夏雪篱目下那颗殷红泪痣却无端地让她心弦一颤,下巴被捏住,最终只得垂下眼睫。
“梅馥不愿做无用之人,请主上成全。”
“好一个成全!”
夏雪篱放开梅馥,哈哈哈笑了三声,他负手站在窗前,再回首时,眼神已是一片平静。
“既然这样能让你好受点,那娉娉去帮我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顾少元的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