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一沉,梅馥赶紧补充。
“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坏事,总之,你别想歪了!”
白鹤轩无奈一叹。
“好吧,这明摆着就是夏雪篱要为难你,虽不是什么致命的,但是这样无伤大雅的小动作玩几次也是影响梅家声誉,完全损人不利己,或许……”白鹤轩顿了顿。
“他只是为了逼你主动去找他?”
……这个……梅馥还真没有想过,不过以他的性格,却也难说啊……梅馥头疼,怎么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见梅馥目光闪了闪,白鹤轩建议。
“要不我去求见阜宁长公主,有她照拂,夏雪篱多少也会有所忌惮。”
“算了!”梅馥重重叹气,“左右都是小事,要你去欠人情不划算!他既然要玩,那我梅馥也不是吃素的,自然和他慢慢耗!”
第二天,梅馥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办理了通行经营证,林殊同接过,便也不好继续拖着,当即便撤走了官兵。可梅馥方松了一口气,酒楼那边又传出来消息,说没有相应的走水防治通道和对应设施,勒令停业整顿。可等酒楼的事情她好不容易勉强搞定,梅家的佃农私户们又出了问题,紧接着、别院花圃、东街商铺、就连凤楼等等等都在一月之间接二连三地捅娄子,
虽都是一些鸡蛋里挑骨头的小毛小病,但确实也不是无中生有。而来找她不痛快的人也不避讳,在梅馥质疑的时候皆是光明正大地祭出夏雪篱的名字,搞到最后她还没有开口,国舅的名头已是如一顶大帽子先声扣下。
好几次梅馥忍无可忍,想要发作,可看到他们递过来的所谓“疏漏”,又瞬间没了脾气。
无事找事,却又事事在理!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难缠的人!!!
梅馥苦笑。一时之间,好不容易打理得仅仅有条的商铺产业,竟又千疮百孔。
梅馥一边忙得飞起来,一边又佩服夏雪篱惊人的洞察力,这些在自己或者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作品,在他的一再挑剔之下,竟流露出些许破障,虽不严重,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到了最后,梅馥不得不认真对待,态度也从起初的反感不公到最后的心悦诚服。
不过不得不说,经过自己的系列顽强整改,效果很是令人满意。
而在梅馥忙活的时间里,不时又有关于夏雪篱的系列桃色绯闻在京城里流传,内容五花八门,但绯闻的主人公倒是难得的一致,又是那段莹然。现在沈冰柔已去,她自然而然继了那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再加上她平素名声坦荡,又是个难得的磊落大气的女子,比起之前的沈冰柔不知要高出多少级台阶。
梅馥一会听到他们一起去落亭赏莲夏风述情,一会又听到他们琴瑟合奏互诩知音,再然后听到他们……
每每听到一次,她都忍不住失神,想起那日去国舅府被夏雪篱冷待的因由,更是有种万千感慨的怅然错觉。
不是不羡慕的,但是……却又嫉妒不起来。
似乎一切……本因如此。
梅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若是自己也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在朝华三月的杏树枝头,摘下一枚青杏子打中的那人正是夏雪篱那该多好。
或许,她会改了脾性吧,也会不知不觉静下心来学琴读诗,而夏雪篱会不会也不像现今这样冷傲孤独,执着权术,忽视光阴?
梅馥狠狠摇头,不想继续迷失在这不切实际的痴心幻想中,她卯足干劲,一鼓作气地继续处理那些夏雪篱洞悉的刁难,倒是也忙得津津有味。
转眼,便是一月以后。
凤楼里,梅馥擦擦额上的汗珠,合上账本,看着焕然一新的一切,心情大好。
“这一个月,多亏有漪红,凤楼的经营远超出我的意料。”
花漪红不语,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中的琴弦,琴声酥人缠绵,梅馥正想打趣两句,待听出他所奏之曲竟是《凤求凰》时,那调笑的话语却也说不出。
一曲作罢,两人都没有说话,梅馥把两人的酒盏填满,干笑着打破沉寂。
“很少见你弹奏这类型的曲子,不过漪红,认识这么久,我突然有些好奇,你少年成名,为何到了现在还没有娶妇成家的打算?”
花漪红目光闪了闪。
“以前颠沛流离,虽后……”他似乎在想什么,过了半晌突然收琴笑道。
“你不也孑然一人,操心我不如先管管自己。”
“管自己?”
梅馥大笑,“漪红,什么时候你竟然也像白鹤轩一样唠叨起我的终身大事起来?”
“不是唠叨。”
花漪红摇摇头,手指窗外,“只是你的桃花债似乎又来讨债来……”
梅馥一愣,仰脖先喝尽手中的烈酒才笑着往窗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绿柳拂风开轩窗,谁家少年入梦来……
梅馥视线恍惚了一下,瞬间心竟有些不受控制地猛然跳起。
顾少元一身黑衣,坐在马上,此时正勒住缰绳仰头往这边望来,也不持续了多久,肩头发梢已是沾染柳絮,在这夏日的当口,如一阵清风,霎时沁入了梅馥的心田,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墙头马上少年俏,花枝柳梢美人娇,只叹当时年纪小,两两相望嫌时少。
一阵风起,吹乱满面柳絮。
梅馥条件反射眯起眼睛,可等风歇再睁开双眼时,凤楼下已是空空无也,那个过往的少年,仿佛也被这一阵风吹远,彻底地消失在时间尽头,永远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