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一个酒壶拎在手里。
“你先在这里守着,不要声张,我去会会那人。”
白鹤轩跨上马背,迎着马车方向过去。不多一会,只听一声高亢的嘶鸣,夏雪篱的马车已是稳稳地停在了前方。
白鹤轩微微皱眉,这国舅马车上套的马都是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这一路疾驰虽已是疲惫,但鸣声依旧洪亮……只是这样一叫——
他不由回头看了看梅馥的帐篷方向,守夜人也机灵,也跑了过去。
只听黑暗中一声清丽的女声响起。
“旺子,发生了什么事?”
“大小姐,没事,不过咱们的马忽然抽风叫起。”
梅馥的声音顿了顿。
“嗯,那好,若是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们起来。”
“好。”
尽管梅馥没有撩开帐篷,但旺子还是忙不迭点头。做完这一切,他往白鹤轩这边望了一望,待看到他朝自己微微颌首,便只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坐到火堆旁边继续守夜。
夏雪篱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依旧维持着方才拉开车帘的动作。
听到梅馥的声音响起,几乎是同时,他就已飞快地撩开了帘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方向,直到现在清风掠过,还依旧如此,好似一座定格的肖像,视线始终胶在那处舍不得移开。
白鹤轩摇头笑叹,从马上下来,朝他微微拱手。
“国舅。”
夏雪篱“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微微侧脸,似乎都吝啬目光浪费在白鹤轩身上,只一扫而过,便闭上了眼睛。
“听说她明天就要入绥西城?”
虽然早有所料,白鹤轩身体还是一顿,复又笑开。
“国舅好手段。”
夏雪篱忽略他话中的嘲讽,忽地丢下帘子。
“若是我不准呢?”
虽态度坚决,但话语中的疲惫还是透了出来。
白鹤轩看了一眼梅馥的帐子,走了过去,一直闭目抱剑的阿九蓦然睁眼,正要出言制止,一壶酒已经被送到了跟前。
白鹤轩拿出三只杯子,一字排开,给三杯都倒满,在阿九警惕的目光中,随意拿起其中一杯一口饮尽。
“没有带茶,便用酒水解乏好了,这是阿馥酒坊酿造的新品,国舅尝尝。”
听到此言,后面的车帘已经拉开,几乎没有犹豫,夏雪篱已经执起酒杯放到唇边。
阿九阻止的动作还来不及,他已是杯底见空。
……一提到那个女人,主子就各种反常……
阿九摇了摇头,倒是很高傲地撇过头去,看都不看一眼。
“好酒——”
见夏雪篱擦干唇角,白鹤轩又给自己斟满,朝他隔空举了一下杯。
“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若是国舅能阻下阿馥入城,鹤轩定当重谢。”
“不用。”听到白鹤轩那个亲昵的称呼时,夏雪篱眉头蹙了蹙。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说完,车帘又是重重落下。
白鹤轩也不恼,把剩下的酒放上车栏。
“如此鹤轩先谢过。”他牵马欲走,想想又转过身来。
“两位若是不嫌弃,前面我的帐篷还空着,先稍作休息,明日再行动不迟。”
第二天天刚还未明,梅馥便迫不及待起身。她轻手轻脚,正欲绕过香苧,方还睡得极熟的小姑娘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气鼓鼓道。
“白公子说得没错,姐姐果然要抛下我们一个人偷偷进去。”
梅馥尴尬,嘿嘿干笑企图一带而过。
“哪里哪里……姐姐我像那种人么?”
话说到这里,连她都有点脸红,其实她还真打算独自进城,昨夜她想得很清楚,虽然白鹤轩、香苧等不顾安危地愿意跟随着自己,可她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就带着他们涉嫌,最好的结果就是她赶紧进城,在他们还来不及去找她的时候,带出哥哥们,这样皆大欢喜不就更好。
虽然……这种侥幸的可能连梅馥自己也不大敢相信。
梅馥叹口气,强笑道:
“我不过是去外面看看,肚子饿了,找点东西垫垫底。”
说完,不看香苧脸色,亟不可待地逃出帐子。
可方走出帐门,入目的一切就逼得梅馥倒抽了一大口凉气。
她愕然地张大嘴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直到夏雪篱从地上站起,踏着岁暮晨昏像一个谪仙一样走到她跟前,她还是有些恍然。
“你……你不是和段莹然在一起吗?”
好半天,梅馥才听到自己傻傻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