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暗阁里,梅馥、白鹤轩、顾少元把酒言欢。得知淮王府的忙乱,梅馥拍案大笑;白鹤轩也一扫斯文,连道活该;连一向自持冷静的顾少元也掩不住满脸笑意。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他这一船军火没了,倒是给我们省了不少事。”
顾少元也赞同。
“我已暗暗收集了不少李宸绍谋反的证据,不过与皇上如实相告,他却将信将疑,虽说这一次军火不能直抵京城,少了直击他的证据。不过也好,终究皇上这方实力稍弱,晚一点和淮王摊牌对峙,也多出一分胜算。”
梅馥点头。
“你说得没错,要打杀便要致命一击,一网打尽,断不能给他留有后路,成为后患!”
梅馥慷慨激昂的说完,见两个男人都面露愕然地看着自己,愣了一秒,联想到自己方才的凶悍,不由嘿嘿干笑。
“呃,我不过说着玩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样的手腕……”
闻言,两人皆是大笑。
“阿馥啊阿馥……”
“你啊……”
玩笑结束,白鹤轩正色。
“说起来,李宸绍运送海货的船只不出意外明天就到了,我们要不要……”
“要,当然要!”
梅馥回答得不容置疑。
顾少元想了想,“那些海货最耗不过时间,不如我派人去拖上一拖。”
“不行!”梅馥立即反对。“上一次蜜柚事件,李宸绍没有怀疑上你,咱们更不能轻举妄动。现在,不用你出马,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
可等第二天梅馥兴致勃勃出发,还未到京城埠口,就听到梅家人消息传来,原是夏雪篱派人出马,查扣了淮王运送海货的商船。
两人关系向来不好,夏雪篱此举,明显就是要和他作对!
淮王急得团团转,这些都是他赔上全部身家,要扳回一局的最后资本,最终为了大局,忍辱负重亲自去夏雪篱那走了一遭意图寻个方便,岂料在大门口便被人客气地请走了。
淮王气得咬牙切齿,念及这船海货再如何查验断也寻不到任何错处,便入宫想请小皇帝李玥主持大局,谁料又扑了一个空,打听之下竟是李玥偕沈婕妤出宫赏菊去了。
李宸绍消化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沈婕妤便是自己力保的沈冰慈。
不过怎么别人的人都是左膀右臂,得力干将;而自己的,却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
李宸绍越想越气,一脚踢倒旁边的盆栽,骂骂咧咧出去了!
直到第三天,被夏雪篱扣了几日的商船才被放行。
下面人来禀报的时候,又是糟他一顿骂,看他一脸瘟色,无人敢触霉头,可那一船的发臭的海货如何处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还是管事小心翼翼出声发问,不出意外又被他赏了一顿臭骂。
这一战,实打实让淮王李宸绍元气大伤,而梅馥一行人可谓大获全胜,她故意忽略最后出场的夏雪篱,却又不争气地偷偷去关注。
“阿馥,原来早在收购淮王铺子时夏雪篱已经出手了,那徐国公、徐姣容便是他做的手脚,还有黑市上的竞价,否则,最后淮王府的产业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就能被你购入。而且——”
白鹤轩顿了顿。
“他这样做,倒是也转移了不少李宸绍对咱们的关注,兴许让人只以为是我们和夏氏一起联手,倒会让他很长一段时间有所忌惮,不会找你我麻烦。”
梅馥怔怔听完白鹤轩的消息,放到唇边的杯子已经不知道如何处置。
“明明已经一刀两断,为何……”
梅馥喃喃自语,好半天,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求助地看过来。
“展墨,那我可不可以一厢情愿地认为……其实他并没有……放下我?”
白鹤轩看到她目中隐隐的期待,那日和梅馥交谈之后,他也暗中打探夏雪篱的消息,不过除了得知他和段莹然走动日渐一日地亲密之外,别无其他。眼前的梅馥,好似一个休止符号,已是被那绝代风华、出尘傲视的男子彻底抛弃,逐渐流落成为话本中最俗套而千篇一律的故事——纨绔与痴女之间一段转瞬即逝的风月佳话。
浮华过后,皆是笑叹。
不忍看她继续失望,白鹤轩转过话题。
“说起来封三娘不是再三强调让我们早点到她那里么,时辰也不早了,走吧。”
封三娘,当初在慈济堂中装门贩卖户籍的神秘女子,梅馥之前还在她手上买过一张户籍,最后送给了魁姐。虽说和其他走投无路的慈济堂苦难女子不同,不过,到底也算亡命天涯之徒,见众女都投奔了梅馥,封三娘一瞬犹疑,终也还是与其他人一并在梅馥太白酒楼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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