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这么久!”
洪海无奈地道。
“这位姑娘她……怕高,所以过桥时很费了些时间。“
高大的背影似乎抽搐了一下,左使猛然转过身来。
“怕高?你确定这种没用的女人,能模仿阿芙而不让人看出破绽?”
是,是,不能达到你女神的高度,可真是对不住啊!
梅馥瞪了他一眼,仰起头冷声道。
“谁没用了?我只是没有走过悬索桥,你尽可放心,下次只需一炷香的时间。“
左使愣了愣,目光随之定在梅馥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梅馥以为自己一句话惹怒了他,有些胆战心惊,但后来才发现,他竟然看自己看得出了神。
梅馥此时换了一身火红衣裙,袖口紧束,胸前覆着银丝猬甲,一头乌黑长发不再做妇人装扮,而是梳了姑娘的垂发髻,系了长飘带,左右耳各饰了两朵小小的碧玉蝴蝶,随着她动作不停打摆振翅,十分娇俏灵动。
“阿芙……”
左使向来高人八等的倨傲神情突然柔软下来,含情脉脉的眼神吓得梅馥咽了口口水。
洪海见状,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至少在外形上,连对阿芙少主最为上心的左使也骗过了,于是咳嗽一声,悄然退去。
摘星崖上只剩下梅馥与左使两人,梅馥被他看得一阵恶心,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左使这才拉回思绪,发现梅馥不是朝思暮想之人,立即换回一幅臭脸。
“你称呼我左使即可。”
梅馥没好气地哼道。
“那别人若是问起,我答不上来怎么办?你既然叫我假扮阿芙,自己可以有点诚意吗?”
听见梅馥恶声恶气,左使态度竟然软和了一些。
“我叫殷破,你以后便唤我阿破,阿芙通常都这么叫。”
梅馥点点头,故意道。
“哦,知道了,阿婆。”
殷破眼底怒意刚涌上,对上梅馥清澈的眼眸,不知怎的,又没了脾气,她骄傲无赖时的样子,现在实在太像阿芙了,让他一时发作不起来。
梅馥心中也十分纳罕,这个殷破,之前好好配合他还没一句好话,反而每每激怒他时,他倒显得十分受用似的,很可能有受虐倾向。
梅馥一阵恶寒,不敢往下想象,连忙转过脸。
“说吧,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殷破也终于记起正事,指着摘星崖下一处被云雾掩盖的深谷道。
“看见那个地方了吗?那里叫莲池幽径,是落云山最深的峡谷,谷中气候十分独特,终年云雾缭绕,四季鲜花同开,清晨极寒,夜里极暖,那里头,住着一个叫做无忧的男人,是阿芙从外头捡回来的。”
见梅馥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殷破移开目光,神色有些复杂。
“我要你假扮阿芙,去勾引那个男人。“
“啊?”
梅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这样?我以为,你堂堂逍遥楼左使,将我劫持至此,总该有点惊大阴谋才对,比如让我扮成阿芙去毒害无忧公子,除掉竞争对手,或者让我毒害楼主,以便你篡位夺权什么的。”
殷破十分惊悚地看着她。
“你这女人,竟然满脑子都是毒害,果然最毒妇人心。”
梅馥无语,你一个半道劫持良家女子,还威胁要把人灭口的人,哪来的立场说这种话。
梅馥这些年来,周旋于朝堂诡谲,商海沉浮,加之情路坎坷,虽比殷破年幼,心智却比他成熟得多,何况此人虽身为逍遥楼左使,到底常年居于深山,思想模式十分单纯,梅馥很快便猜出他的动机,失声笑道。
“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的阿芙少主喜欢那个无忧,不喜欢你,所以你让我扮成阿芙去勾引他,到时候再设计让阿芙撞见,他们二人若因此决裂,你就有机可乘了,是不是?”
殷破见计划被她道破,冷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急败坏后干脆大方承认。
“没错!你要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还有什么疑问?尽快提,出了摘星崖,我一概不予受理!”
梅馥暗笑,这个殷破,倒有几分意思,没想到这逍遥楼,除了有沈冰麟那种丧心病狂之辈,还有这种连感情都不会掩饰的左使,果然亦正亦邪,颇为有趣。
“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有一点,你让我去勾引无忧,可以,但你要保证,期间他不会对我不轨。”
殷破十分意外地看她一眼,鄙夷道。
“看你之前梳的是妇人发髻,又和同行男子并非夫妻,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妇吧,还在乎这些!”
梅馥沉下脸。
“我和他只是朋友,此生除了我的丈夫,谁也休想近我半分,这点,你若不能应允,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你信不信。”
此女一扫之前的顺从配合,突然如此决绝,让殷破不免一怔,半晌,他哼道。
“你放心,那个无忧双腿残废,终日坐在轮椅之上,只要你不去主动俯就,他不会对你怎么样!”